前些天,母亲跟我说舅舅的女儿要出嫁了,问我有时间去不?没想到,才几年没见,那个爱笑的小丫头也要嫁人了。虽然老马我最后没去成,但能想像得出,舅舅他们的村子一定非常热闹,毕竟我们儋州人对娶媳嫁女是非常重视的,甚至在儋州的一些乡镇,还要操办好几天。
说到嫁女,倒是让老马我想起了家乡白马井的“嫁女糖粥”。只是不知道,这个习俗是否仍在保持,还是已经被人们所淡忘了?记得小时候,一听说亲戚家或者左邻右舍某个姐姐出嫁了,我们这些小孩总高兴得睡不着,这表示我们不仅能领到“送嫁钱”,更重要的是又有糖粥吃了。在那个年月,吃碗糖粥还是件非常奢侈的事,所以很多时候,嫁女糖粥对我们来说比送嫁钱更有吸引力。
对家乡嫁女糖粥的习俗,老马我没有考究过,但我想它的寓意大概就是“甜蜜”吧。毕竟女儿很快就成别家的人了,希望她们的新生活和和美美、甜甜蜜蜜。在老马我的印象中,糖粥都是在女儿出嫁前一天挨家挨户派送的,而对象主要是周围平常关系比较好的一些邻居。那时的糖粥是用上好的糯米和方块黑糖(附近村民们用甘蔗自个熬制而成)、生姜片一起煲成,后来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,慢慢又增加了鸡蛋、花生、红枣、莲子这些东西。吃上一口,真是又香又甜,百般芬芳。可嫁女毕竟不是常有的事,于是每当馋虫上来了,老马我总喜欢唆使弟弟妹妹闹着母亲煲上一锅。
拗不过我们,母亲便从米缸里找出糯米,然后变戏法般的拿出方块黑糖(为了防止老马我这个内贼,母亲在隐藏东西方面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)。把糯米洗好下到锅里后,母亲就开始切黑糖和姜丝。这时我们会趁机向母亲要一小块黑糖来解解馋。不一会儿,满屋子开始弥漫着阵阵糯米的香味,我们再也舍不得离开厨房半步,纷纷给母亲打打下手,往锅底添些柴火什么的。母亲一边往锅里放糖,一边不停的用勺子把粥搅拌。生怕一不小心糊了锅,还不时的提醒我们:锅开了,火要小些。
而望着锅里沸腾翻滚的糖粥,我们早已耐不住诱惑,直吞口水。那深绿色的糖粥时不时的冒出一些小泡,煞是好看。当热乎乎的糖粥从灶台端上来后,母亲每舀一碗,我们就争先恐后地端走自己的那碗,生怕动作慢没了自己的份。接着,用汤匙一勺一勺慢慢放入口中,糯米的粘稠,姜丝的清香和黑糖的甜蜜,一起在舌尖缠绕,让人回味无穷。
据生理学研究表明:人的味觉敏感取向,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。孩提时代,舌头上的味蕾善于感受甜味,所以小孩喜欢甜食。及到年龄增长上去,甜食渐渐淡去,咸鲜味开始诱人了。但咸鲜味只是让人喜欢,无法像甜味那样,可以摄住小孩的魂魄。
记得以前吃糖粥不尽兴的时候,妹妹总是大声发誓,等她以后嫁人了,一定要让我和弟弟吃个够!后来妹妹是出嫁了,但没想到的是,老马我当天也给家里的长辈赶了出来。我至今仍弄不明白,我唯一的妹妹出嫁,为何我这个当哥的却不能在场?这不能不说是老马我的一大遗憾!可按长辈们的说法就是,因为妹妹结婚比我早,所以我这个还没成家的哥哥一定要避开,不然今后会对我不好!但不知这样的遭遇,各位朋友是否也遇到过?(马戈/ 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