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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转贴:笑花生作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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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4/7/4 23:10: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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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十殿堂阎罗系列 十里幽邪:楚江卷》
第1节
作者: 笑花生
凡鬼者,若入轮回,必行幽邪路,
  行十余里,至一水,广不数尺,流而西南。
  此俗所谓奈河,
  其源出地府,其水皆血,而腥秽不可近。

  因河上有桥,故名“奈河桥”。
  桥险窄光滑,有日、夜游神把守。
  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,波涛翻滚,腥风扑面。
  恶人鬼魂若堕入河中,永无出路。
  世逢,隋初,乱世初平,国未稳,
  妖魔邪碎,争相逃窜,妄图躲避轮回之苦,

  但有孽就要清,有债就要还。
  上得孽镜台,后入转轮殿,
  生死相依,因果循环,此所谓报应。
    一、地狱蝶

  1、菩提心
  十余里幽邪路,忽传银铃笑音,一抹猩红由远及近,日游神眯睁睡眼喃喃自语“怕又是那要命的祖宗来了。”
  夜游神飘荡而至道“该睡觉就去睡觉,休要招惹那乖乖。那可是十殿阎罗都惹不起的主儿————”牢骚发了一半,转看那日游神已然睡死过去,无奈的摇头飘去,笑声临近还是早躲为妙。
  不多时一头大毛长,形似金狮的白色巨兽,兽脸似狗,胸有金鳞,蹄若麒麟,驮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,奔至桥头。那孩童一身红衣,脚踏鹿皮小靴,金丝玉带环于腰际,唇似红莲,笑靥嫣然,却不知为何满眼落寞的望着桥下。
  她拍着身下的巨兽低声喃喃“啼听啊,你说何为菩提,”

  啼听道“断绝世间烦恼而成就涅盘之智慧,方为菩提。”
  孩童翻身跳下啼听“嘻嘻,你这家伙说话越来越似那地藏喽。整天思着‘众生度尽,方证菩提。’只怕就度了众生,也未必能断其烦恼大彻大悟。”
  啼听怒目“瞿如,不可说主人坏话。”
  “他已去轮回受劫,说了他又听不到。”
  啼听看她一眼无可奈何的打了个响鼻,震的奈何水连起几片波澜。
  “不要担心用不了多久,你也要去找他的,”

  “此话当真。”啼听大喜。
  “本小姐何时说过假话,就怕到时你舍不得这一身的威风。”
  闻言啼听不觉低头看着自己那赤金麟,若有所思。
  “哦?啼听也着像了,哈哈哈”嘴上笑的开怀,眼神依旧带着哀。
  啼听暗骂瞿如无良。
  “你小声嘟囔什么,别以为我没听到。”

  “没,没什么,就想起主人说你善,说你有颗菩提心。”
  闻言她摇头轻叹道“这世上哪还有那大彻大悟的心境,只怕你受了你主人的骗。”
  “主人说有就是有,啼听能听尽世间万事万物之心语,你的心啼听却听不到。”
  “呸,你见过哪个大彻大悟的还不成佛,整日在鬼殿阴府上胡乱厮混的。”瞿如目视四周,除黑既灰毫无颜色,胸口觉得憋闷,照着啼听头就是一巴掌,哎,心情舒畅多了。
   啼听受了委屈,又不敢得罪于她,只能扭头嘟囔道“困在这鬼殿幽冥那还不是因为你打赌输了,誓要找那十殿阎罗归了位才肯回去。活该”
  她玉手轻扬一把抓住那啼听的耳朵,嬉笑道“你这该死的小妖,还敢说起我的是非了。”
  “我不是妖,我是佛的坐骑,就是神兽。”
  “哼,你主人都不在了,你就是妖。”
  啼听不住的晃着脑袋,“不是,不是”
  一人一兽争的不可开交,此时桥下血河翻滚,一只金蝶破水而出,直奔幽邪路而去,那幽邪路一向有来无回,金蝶逆流飞翔,路上的瘴气竟伤不了它半分。

  正值人间圆月夜,奈何桥边化金蝶,
  唉,这是何等的怨力。
  那瞿如眨了眨眼睛,望着那远去金蝶,冷笑道“啼听,看来我又要为你家主人做回功德了。”
  啼听闻言只觉得汗毛发冷,转身欲逃,却已被条金丝腰带缠住了脖子,“你这厮要是跑了,这十里幽邪路,你想让我一孩子走着去啊,没人性。”
  啼听一副宁死不从的表情道“都几千岁了整天装成个孩子样,再说我本就不是人,何来人性。”

  “好个白狗,敢和我咬文嚼字,不怕我扒你筋骨。”
  啼听自是知晓这丫头的手腕,不敢忤逆,又心有不甘的哼哼了几声,暗自腹诽“主人真是骗我,这丫头那里有什么菩提心,啼听光瞧见心狠手辣了。”
  “啼听,我的心狠手辣,你才见识几何啊,”说罢,跳到啼听背上,双手一扯腰带,右手狠狠的再它屁股上猛掐一把,啼听吃痛,飞奔而去,留下奈何桥边飞尘滚滚,桥下恶鬼凄冷悲鸣。
    2、妒妇

  南北乱世,北周静帝受禅帝位于大丞相、上柱国杨坚,改元开皇,建隋。
  开元十年,上柱国将军韩擒虎屯兵金城,旋任凉州,秋夜渐凉,适逢韩擒虎大寿,整个凉州城张灯结彩,热闹非凡。韩擒虎为于民同乐,包下城中最大的酒楼连开了三天流水席,酒楼上雅间中,二公子韩楚,正在替父宴请凉州附近的书生才子。
  几个书生模样的公子哥,正摇头摆脑的吟着诗句,酸腐之味离数米由可闻,
  席间一书生极为醒目,他皮肤黝黑,手脚粗壮,剑眉虎目,不像个书生,倒像个侠客模样,却偏穿那一件青色圆领扇袍,腰束革带,头戴璞巾,让人觉得不伦不类,好笑至极。
  青衫书生轻摇纸扇,推推旁边的张姓书生道:“张兄,不如我们以柳为题,你看如何。”

  张公子自觉不能低于人下,忙迎道。“那在下献丑了。柳树得春风,一低复一昂。谁能空相忆,独眠度三阳。”
  “看来张兄真是献丑了,现已入秋,何来春风。”
  张公子也觉丢了颜面,忙转移话头,瞄上角落上一个削瘦公子道“哎,李兄,为何沉默不语啊。”
    青衫书生忙拉道“莫去招惹他,他夫人刚过世。今天要是不韩公子宴客,怕是他也不会来。”
  “哎,这不正和了他的心意,他家那个妒妇一死,李兄也算是解脱啊。来来来,喝酒喝酒。”
  那个李公子,满面愁容,形如枯槁,呆坐在那儿,似是没听到那些蜚语流言。
  门开,一个身形修长,穿着一袭白色儒衫,气质温雅,相貌倒是极其普通,却有一双清澈明眸,无垢无尘,此人正是刺史公子韩楚,字詹月。
  “詹月兄,来迟了,当罚当罚。”
  韩楚忙施礼入席,席间不时传出几句酸诗,在众人不经意间,一只金蝶落在李公子肩膀,温柔的扑扇着翅膀,似是有说不尽的柔情。
  窗外一只白狗驮着一个女孩,一手捂鼻,另一手时不时勒紧拴狗的金丝腰带,白狗哼哼几声,几次试图反抗终未得逞。
  酒过三巡,李公子恍惚站起抱歉施礼“小生,不胜酒力,先行告辞。”
  “哎,李兄,你才喝了一杯,怎么就要走,莫不是对詹月兄有些意见————”

  “休莫胡言,李某只是醉了,对不住了詹月兄”说罢忙冲韩楚施礼,韩楚也听说李公子最近妻子刚逝,也没在多挽留,命手下小厮送其离去。
  “这李仲,真不识好歹,”青衫书生摇扇笑道。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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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4/7/6 20:27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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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张公子忙接道。“没想到这李兄竟然对那妒妇如此情深,你看他日渐消瘦,真是让人心痛”
  “妒妇?”韩楚轻抿下酒“二位为何说李兄的妻子是妒妇。”
  日期:2012-10-31 21:04:00
  青衫书生开始吐沫横飞道。“詹月兄有所不知,这李仲的妻子王氏,以前是凉州附近有名的美人儿,说来也怪,她官不挑民不挑,偏偏看中那不成不就的李仲,婚后三年,一切相安,本还以为这李仲走了大运,却没想到是个霉运。去年李仲看上家中一丫鬟兰儿意欲立小,怎成想,那王氏知道后暴跳如雷,用鞭子将那兰儿打出府去,还扬言,李仲如若立小她便死于他面前。李仲生恐家变,对纳妾一事便不再提了。却不料那兰儿不依不饶,没法李仲只得用私房钱在外面给兰儿置办了一个偏宅。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,这事传到王氏耳中,她带着家丁,趁着那李仲和兰儿私会,将他们堵在床上,这李仲一见在下人面前失了颜面,和那王氏厮打起来,一时闹的满城风雨。李仲更觉丢人,便自作主张用红花轿将兰儿抬入府中,却不料成亲当夜,那王氏一身红衣悬于正堂梁上自尽了。”

  “此等妒妇,早应休之。”众人愤慨,唯有韩楚仍轻抿着酒不做评价。
  日期:2012-10-31 21:05:00
  3、韩楚
  圆月高悬,街衢空寂,韩楚略有醉意,走在凉州城的街道上,忽见一只金蝶划破黑暗,穿街过坊而去,好生的稀奇。
  寻蝶而去,那蝶似有灵性,忽而转过街坊没了踪影,正预放弃时,却又出现眼前,就这样韩楚不知道追了多久,一直追到城西处一座宅邸,那蝶化为一抹金色隐入府中,韩楚跑到近前方发现正是李仲的府上。预叩门,想想这黑境半夜为只蝶叨扰人家总是不好,转身欲走,一头装了个满天星,韩楚从地上趴起来揉着额头的肿包,方看清原来是撞到了门口的石狮子上,再细看之,猛的惊出一身冷汗,这狮子张了***脸,脚下踏的绣球血红欲滴,好生的***。

  腿一软又跌坐在台阶上,谁知,那血红绣球竟然发出声响“笨蛋啼听,你连个狮子你都扮不像,”
  “哪里不像,哪里不像,”那石狮子扭动了几下脖子,化成一白色巨兽,将绣球踢开,
  红绣球在草地上滚动了几下,竟然传出声音“你见过哪个狮子长个狗脸。”,
  那白色巨兽飞身奔向绣球,衔于嘴中,不奔回韩楚面前,再扔出去数米,又狂奔去捡回,往返数次,似狗寻猎物,乐此不疲。
  看的韩楚张目结舌,想喊却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,发不出音来。
  玩累了的啼听,猛回头发现了瘫坐石阶上的韩楚,疑惑“这怎么还有个凡人。”
  “哪里有人,”说着瞿如已从啼听身下探出头来,和那韩楚四目相对。
  瞿如虽只是个孩童样,但也算是明眸皓齿,清秀可爱,可此时她只从那啼听长毛下探出头,在韩楚眼中只觉得那白色巨兽身上竟然又长出颗人头,再可爱都无心欣赏。

  韩楚拼尽气力,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尖叫,手哆嗦指着瞿如和啼听。
  瞿如使劲瞪大双眼,一副不可致信的模样,“你看的到我们?”
  由于发不声音韩楚只得使劲点头,希望能求得活命。
  瞿如红袖轻弗,在那韩楚眼前一晃道“唉,挺好一人儿,怎么命这么短。既然你有缘见我,我自有义务助你渡劫。”
  韩楚只觉一阵石榴香,眼前一黑,便没了知觉。

  日期:2012-10-31 21:06:00
  “一只懒鸟,还敢如此口气,不如留些力气帮自己渡劫吧。”一个声音从身后树影中传来,
  瞿如指着那片树影骂道“明明是只禽兽,非把自己当仙草。想必是你将这书生引来此处的吧。”
  “既然知道就别多管闲事。”
  “想食那地狱蝶,也不看看自己斤两,即便你有了这赤纯灵魂做引,怕你也无福消受那金蝶怨吧。还是早早放弃回山修行去吧。”

  瞿如翻身骑上啼听,飞驰而去,黑暗树影下,一颗嫩绿仙草随风飘摇——-
  第二日晨,韩楚挣扎坐起,发现竟然身处卧床之上,原来昨晚之事不过是南柯梦尔,终放下心来,但仍觉头昏欲裂,只当是昨晚喝醉又吹了冷风。连唤数声书童小鸢,却无人应答,想那小子定是又跑去厨房偷腥去了。
  手抚床沿起身,观瞧四周,总觉得卧房哪里不对劲,咦那昨儿新买玉石屏风去哪儿了,是谁擅做主张,将床铺换做锦缎的,暗骂道“该死的小鸢,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  “詹月兄醒了。”推门进来的正是昨夜与众人饮酒的青衫书生,“詹月兄,昨儿醉了,在下本想送您回府,又怕您受了韩将军的责罚,所以就托人送信去府上,说您与在下相谈甚欢,要留在我府上一晚。在下自作主张,还望詹月兄不要见怪。”
  韩楚昨夜代父宴客,那些才子书生竟谈些诗词歌令,对眼前这位公子虽有印象,却不知道人家名讳,一时间脸红耳赤不知如何还礼。
  青衫书生摇着纸扇,似是看出韩楚尴尬,忙道“在下祝余,字霏阳,若詹月兄不介意就叫我霏阳。”
  韩楚忙施一礼道“真真是多谢,霏阳照顾。”
  日期:2012-10-31 21:10:00

  韩楚虽生在将门,见过官场尔虞,但为人谦厚,见他说的如此诚恳,便深信不疑。
  祝余忙扶起韩楚“詹月兄,难得我二人投缘,不如我们出去四处逛逛,听说西街新开了家书斋,说到这书,最近再读那山海经中有一神物名为虎蛟——-”
  这祝余真是热情,拉着韩楚从出门一直说,快把这虎蛟的历史谈了个遍,韩楚本性安静,对这等志怪之事从未研究,便只能倾听,插不上半句。
  实在听的烦了,韩楚打岔道“霏阳兄,见多识广,在下只知道这虎蛟能入药,可解百毒,尤能治疗***,今日听君言,方知己之粗陋啊。”
  “能治***”听完这几个字后,祝余那白皙的脸不觉抽动几下,似是被人踩了尾巴,笑的甚是尴尬。

  日期:2012-10-31 21:14:00
  4、再遇
  说话间二人已到西街,行人渐多起来,又行了百米却不见那新开的书斋,祝余说去找人问问,让韩楚在边街茶摊等他。等了一盏茶的功夫,都不见那祝余回来,欲走之时,却见有一要饭的孩童牵着只白狗,站在不远处,目光一直盯着桌上的点心,不住的吞咽口水。韩楚便伸手招呼她过来将点心推到孩子面前,那孩子低头看看自己满手的污秽,有些拘谨,

  韩楚忙说“饿了吧,吃吧,吃完早点回家。”
  孩童感激的看看他,忙拿起一块方糕,先给那白狗吃,然后再拿一块塞入口中,狼吞虎咽起来。
  那白狗头大,颅骨宽而平,嘴阔而深,昂首,带副愁容皱眉,杏仁眼,三角耳,不时灵敏抖动,口吐蓝色舌头,流苏般鬃毛环绕周身,走路沉稳优雅,和一般狗大不相同。韩楚伸手欲摸,那狗似是懂人性转头躲闪眼睛里似是让他不要打扰它吃糕点。
  韩楚默默将钱付掉,起身欲走,却被那白狗咬住衣角,那乞丐孩童却不见踪影。
  韩楚拍拍狗头,“你想让我随你去”

  白狗似能懂人言,不住点头,引着那韩楚拐进里街小巷。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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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4/7/6 20:28: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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巷深处,传了些许言语。
  “适逢乱世,尔等不思修行,竟跑到这人间耍乐。”
  韩楚走近,看到一红衣女童,背对着他,地上几只灰鼠用爪抱头,那女童似是再训斥,好生奇怪。
  “你,这,”
  那女童闻的动静,一回身,那双明眸正对上韩楚双眼,这张脸韩楚看的真切,用手哆哆嗦嗦指着那红衣女童,不觉忆起昨夜噩梦,惊叫“妖——妖怪。”

  转身欲逃,却见身后白狗,越变越大,竟然封住了巷口,这那里还是什么温顺白狗,分明就是梦中所见的怪兽啊。
  红衣女童正是瞿如,此时正捂嘴笑的欢喜“啼听,他再说你是妖怪。”
  啼听抖抖身上的毛,一脸鄙夷“他再说你,休要赖到我身上。”
  瞿如上前推那韩楚道“去去去,告诉他,你刚才喊谁是妖怪。”
  啼听举起前爪,放在嘴边舔着毛,眼里带着威胁,意思是:你要敢开口,老子就吃了你。
  韩楚欲哭无泪,这二妖拿他当了手里耗子,不着急吃,反倒玩的不亦乐乎。“吾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,为何招惹你—你们这等山精妖怪。也罢,要吃就吃,休要欺辱了。”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。
  “呦,发脾气了,你这小白脸,怎这般小心眼,与我一孩子置气。”
  “你哪里像个孩子?”韩楚和啼听异口同声,表示抗议。
  瞿如嘻笑“也罢也罢,不在装了,”脚慢慢腾空而起,离地几米,旋于半空之中,烟雾忽起,转眼顷刻消散,仍是那一身红衣,却是不同容颜,冰肌玉骨,一双丹凤媚眼,魅中透威,让人不敢直视,左眉梢间一颗红痣,似鲜血欲滴。一双玉腿,细而修长,脚腕处挂着一个金丝银铃,韩楚抬头望去,只瞄到那赤裸双腿,一时间热血上涌,脸涨的通红,忙紧闭双目,嘴里不住嘟囔着:“非礼勿视,非礼勿视,”

  瞿如双腿站地,却见韩楚这般,佯怒道“你这小白脸,好生奇怪,我孩子装扮,你生气,我换了真身,你又不敢看,你到底想我怎样。要不是你看到了我,我才懒得管你是被那禽兽蒸了,还是煮了。”
  啼听围着韩楚,用鼻子闻闻,笑的吐出红舌道“他现在满脑子是你那双腿,哪里听的到你说话。”
  “唉,世人皆为像所误,乞丐孩童怎样,胭脂美人怎样,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把万事皆空。”
  啼听哼哼几声,仍然在围着韩楚闻,他觉得听这小白脸的心声,很快乐。
  瞿如实在看不过去,上去一脚踹在啼听屁股上,“别玩了,那只妖兽快回来了,赶紧变化。”

  语毕,那啼听摇头一晃,化作一书生装扮,只可惜配了张狗脸,
  瞿如抚额,无奈又冲着狗脸吹了口气,让啼听变的和那韩楚一般模样。
  啼听低头看看那一身装扮,乐呵呵的伸出舌头道“小白脸,快看看我像你嘛。”
  那韩楚眯缝着睁开眼睛,看到一红衣媚娘身边站着一个“自己”,正像狗一样伸着舌头欢喜着,只觉得一口气涌上来,险些背过气去,他算是明白了,这两个妖精不是要吃他,是要吓死他,玩死他啊。
  “詹月兄,——-原来你跑这里来了,害我好找”说话间祝余摇着纸扇走进巷口,一眼就看到那啼听扮的韩楚。

  韩楚见状,高声呼喊“霏阳,快跑,那是妖怪。”
  而那祝余似是没有听到,拉着啼听亲热无比,急的韩楚从地上爬起来,冲过去拉扯,却发现自己竟如空气般穿过祝余的身体。
  他似乎觉得明白了什么,死死的盯着瞿如道“你这妖怪,到底要做什么,莫非要暗害霏阳。”
  瞿如掩嘴偷笑道“你都快死了,怎么还担心起别人来。”
  韩楚义正言辞道“你要我命可以,但莫要伤他人,”

  瞿如笑的更欢“那我不伤他,只带你看戏。”
    此时,祝余和那假韩楚正聊的亲热,祝余道“詹月兄,那书斋我找到了,在这不远,我们这就去逛逛。”二人携手朝着街尾后山走去。
  瞿如拉起韩楚“走,我们也去那书斋逛逛。”
  韩楚迟疑道“你当真不伤害霏阳?”
  瞿如瞪他一眼“当真,这次可以走了吧,再不走,就看不到了。”

  此时后山上,李仲提着香烛,向一坟地方向走去,一只金蝶悠闲的飞在他身后。
   5.石榴梦
  行至后山,蒿草遍地,那瞿如虽变成媚艳动人的女子,却仍不脱孩子心气,看到路边一青草长的嫩绿可爱,伸手就摘下,放入嘴中,生涩苦味让她眉头紧锁,不住的吐口水;可嘴里涩味一除,她又随手摘了一个又要塞进嘴里,这次好在韩楚手快挡了下来,可没过多久,她又发现树上的红果,想摘又不好意思的回头看看韩楚,韩楚正色摇头,她立刻正正裙子,假装正经的往前走,还时不时的回身偷看那没入嘴的小红果。

  韩楚哭笑不得,心中暗思这是什么妖怪,莫不是饿死鬼吧。
  再说,那祝余牵着化作韩楚的啼听,边走边说,那祝余口若悬河,滔滔不绝,啼听脸上始终保证一个傻笑表情倾听,行至后山深处,竟是一处孤坟,那昨日宴会上消瘦的李仲此时正跪在坟前,默默的摆着祭品,他肩上停着一只娇艳金蝶,不停的挥舞着金翅。
  祝余忽然停住脚步说“詹月兄,到了”
  那啼听保持的傻笑表情站住,一动不动,不远处的瞿如骂道“这啼听演什么都像只狗。”
  祝余手中折扇忽化成利刃,猛的向啼听胸口刺去,啼听依然一脸笑意,不躲不闪。
  而刚赶上来的韩楚一见此景,吓的目瞪口呆,指着正在剜心的祝余,哆嗦道“这————霏阳兄,为何,如此。”

  瞿如玉指放于唇上,示意他闭嘴。
  那祝余从假韩楚胸口剜出心后,仔细端详着手中物,觉得好生奇怪,怎么看这心都像个石榴,难道赤纯灵就是这般。
  远处金蝶似乎闻到***味,翩翩飞来,围着那祝余左右盘旋,却迟迟不肯靠近。
  一人一蝶就这样僵持着,地上还躺着一具傻笑的尸,
  天色渐暗,似是风雨将至,祝余身忽钻出一条蛇尾,面目随即扭曲,最后竟然化作鱼头,细长的舌头,闪电般扫像金蝶,那金蝶来不及躲闪,便被他吸入腹中,他似是回位的砸着舌头,发出似鸳鸯般的嘶鸣。随后慢慢化回人形,他看看手中心脏,叹息道“早知道抓这金蝶如此容易,就不取你这颗心做引了,其实詹月是个不错的朋友,——————”说罢,愁然将那心放回那尸体中,跪地拜了拜。

  瞿如笑言“戏散场了,”说罢便手舞红袖,一阵烟雾将所有覆盖,韩楚只觉得烟雾中尽是石榴香,诱人垂涎——-
    再次睁眼,发现自己仍在巷子中,身边还是那红衣媚娘依偎着只温顺白狗,原来又是噩梦一场,刚想起身,猛发现旁边竟然还躺着祝余,他睡的正酣,似是吃了什么美味,正在咂嘴,怀里还捧着一个大石榴。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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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4/7/6 20:29:5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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啼听佯怒道“好啊,小白脸,本神平日带你不薄,有此种玩物竟不给本神,还要私吞。”

  祝余步步紧逼“是啊,好东西要拿出来分享,好多年没闻到如此新香的鼠味了。”
  “你们莫闹,这位嗅老弟是来找瞿如的,不是来给你们吃的。”
  啼听见韩楚只顾护着怀中之物,又恐被那祝余抢了先,有些置气摇身一晃动,本只有一尺长的白狗,忽然身形高涨数倍,形似雄狮,却配着那一成不变的狗脸,胸现赤金鳞,却因刚才玩水弄的一身污泥,看这样貌,没了威风却填了几分搞笑风格。祝余笑骂“哪里来的泥巴兽,也想和我争”说话间,腾化出鱼头蛇尾,左眼赤红,右眼青寒,四脚利爪闪着寒光。

  那啼听做猛虎下山势,怒吼道“你这死虎蛟,整日胡言,吾神兽不予尔一般见识,今天还敢出言侮辱,绝不饶尔。”
  韩楚无路可退,只觉两只怪兽在头顶咬来挠去,眼前发黑,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,双手将那黑鼠死命护在身下——————-
  “你们两个胡闹,看把詹月吓的,”听声音是瞿如,韩楚似发现救命稻草,忙伸手正好揽住瞿如双腿,高呼救命,待睁眼看到怀抱玉腿时,顿觉脸颊火辣。
  猛想起身下黑鼠,再找竟然不见,韩楚呆愣随即嚎啕“黑鼠兄啊,是我害死了你啊,定是让你们两个妖怪给吃了。”
  祝余脸上多了几条抓痕,身上青衫满是泥泞,见那韩楚哭的伤心,忙劝解“詹月兄误会,我们没吃他。”
  日期:2012-11-1 9:57:00
  韩楚怒目道“你这妖物整日说自己要修成仙草,多积功德,原都是谎话,”

  啼听早已恢复了狗形,畏缩在一边,听韩楚骂那祝余,开始偷笑,谁知,那韩楚摇晃着冲过来掐住他的脖子道“你这狗精整天说自己是佛的坐骑是神兽,竟也干这等杀生的勾当。”
  这时,一个黑衣小童过来扯了扯韩楚的衣角,“多谢先生关心,嗅还活着。”
  韩楚愕然,再看一旁的瞿如已经乐的蹲到地上。
  嗅扶韩楚坐下“刚才见两位神兽相斗,嗅自知不是对手,忙隐去身形跑到后院找瞿如上仙帮忙,一时情急,没和先生说清楚,害先生担心,嗅愧疚。”
  那嗅化了人形,面容清秀,虽算不上纯美男子,但举手投足间书卷气十足,彬彬有礼,到让韩楚觉得不好意思。

  瞿如今天一身翠绿襦裙,将帔帛右边一头束在腰带上,左边又前胸绕过肩背搭在左臂下垂,此时正提着裙子光脚踏水玩。
  嗅毕恭毕敬的站在边上候着,不时询问“瞿如上仙,家父想请上仙去饮宴,还望上仙赏脸。”
  瞿如边玩边回“还是不了,你看我要带着这两只闹事的主儿去见了你家鼠王,只怕会将鼠族搅扰个天翻地覆,上次出手训斥了那两个鼠辈,皆因他们偷盗贫苦人家,还请嗅回去帮我和鼠王解释下,”
  “此事父亲已经教训过那两个兄长,父亲说怪自己平日管教不严,请上仙不要见怪。”
  “嗅,真是懂礼,安心修行定有作为。”

  嗅闻言大喜,纳头便拜“谢谢上仙指点。”
  “这个你拿去,三日后将有大雨恐殃及鼠族,这就当是瞿如向鼠王赔罪。”瞿如说着将身上那被水溅湿的帔帛递给嗅,嗅忙施礼道谢后,蹦跳的离去。
  (三日后果有大雨,街市人纷纷议论,日前就看众多虫鼠搬家,竟然真的下起大雨,众人更觉得鼠为灵物,尊敬万分,此是后话。)
  韩楚道“这嗅真有意思。”
  “当然有意思了,这嗅是千年才出一只的噬灵鼠,被那鼠王当宝贝一样护着平日很少见人的。看来他很喜欢你这小白脸。”
  祝余望着嗅的背影,小声嘟囔“笨鸟,那西域鼠神可是只大肥羊,不宰他多对不起自己。”

  瞿如眼神一闪,冲着门口大喊“嗅,听说鼠王最近***犯了,要不带块虎蛟肉吃吃。”
  注:(3)西域鼠神:西域瞿萨旦那国(即古于阗国)人认为,鼠是助善除恶、克敌制胜、受人尊敬的灵物,特尊鼠王为神。
  日期:2012-11-1 9:58:00
  8、门人月湖
  入夜,祝余的晚餐实在单调,一成不变的羊肉,煎炒烹炸样样都是羊,瞿如说这虎蛟以前在那水中定是看到那些在岸上奔跑的羊,心中不平,这才有了如此嗜好。
  韩楚抗议连续几日吃羊,自己都觉有了膻气,

  瞿如安慰道 “詹月,要实在吃不下,不如等下我带你去看戏。”
  “不去,上次你带我去看戏,竟是剜心,这次定不是好事。”
  祝余塞了一嘴羊肉,也忙喊“我去我去。”
  “不带你,你在家负责把啼听洗干净,”
  祝余抗议“你又不是我媳妇儿,凭什么指挥我。”

  瞿如一拳打在他头上,哐当声响,祝余疼的嗷淘大叫。
  韩楚看着都觉得痛,下意识保住自己的脑袋,
  瞿如笑道“詹月,你要去看戏吗?”
  韩楚狂点头,瞿如笑的更欢。
  日期:2012-11-1 19:36:00
  韩楚随着瞿如来到后院墙下,瞿如指指墙头,韩楚的头如摇鼓直晃“君子怎可做翻墙之事。”
  瞿如抚额“算了算了,求你别再晃了,晃的人头痛”说罢,取出只笔再那后院墙上画了扇门,双手一推竟然开了,而且直通李家正厅。

  “不用你翻墙,还不快走,”
  正厅梁上的李夫人仍旧一身青衣,下面蹲着刚在房内挨了骂躲出来的李仲。
  李夫人借着那地狱蝶听着李仲心底的之景,不时用衣袖抹泪。
  李夫人忽见瞿如和韩楚,立刻飘荡下来,瞿如道“夫人可听清想听之言。”
  “多谢上仙,妾已无憾了——-”转身欲走。
  “夫人留步,”瞿如说着从左手在右臂上摸索几下,似是一拔竟变出两根火红羽毛,形似孔雀翎,随风飘摆拿在手中竟能像正火一般跳动,瞿如痛的皱眉。然后将一根递给李夫人“夫人既已无***回,那就去幽邪路安心修行,此物带再身上,路上必会有人照应,若遇鬼差刁难,只说是我瞿如门人,他们自会网开一面。日后夫人定要抛开情欲,方有机会脱离苦海。”

  李夫人感激,跪地叩头“从今起,我再不是这李家夫人,小女子王月湖多谢上仙大恩,”说罢悄然化成一摊清水而去。
  瞿如掐着剩下的一根羽毛盘算,韩楚笑道“其实你和霏阳一样,都是嘴硬心软的好妖-嗯-人-。”
  瞿如怒道“你才是妖人,这楚江王真不是个好东西。”
  韩楚疑惑,为何她要扯到楚江王身上,但觉今日这瞿如总算正常的做了件好事,应该鼓励,忙说“莫生气,我是想说你虽是异类,但有颗善心,比起那喜新厌旧的李仲不知道好多少。”
  “我有善心,还用你夸,”瞿如说罢看看那瘫坐在地上的李仲,恨的切齿,抬手预打,韩楚赶忙阻拦“他已经受到报应了,整日被那兰儿夫人打骂,也很可怜了,你这一巴掌下去,怕他身首异处。”
  瞿如叹气“唉,也罢,若不是你李仲与我还有缘分,我早就送去火炼地狱受刑。”

  韩楚若有所思的挠头“只是不知道那月湖姑娘听到他什么样的心声,竟能散去怨恨?”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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瞿如冷言道“当日那月湖训斥他不思学问沉迷女色,一时起了争执,月湖撞到桌脚昏死过去,他不知如何是好,便求助那兰儿,兰儿见她还没气绝,便起了歹意悄悄用腰带将其勒死,又威胁李仲,如若说出去便报到官府,共同坐牢抵命。李仲懦弱,便和那兰儿一同将月湖悬于正厅梁上,做出自杀之状。之后兰儿仗着手里握有把柄,颐指气使,只怕这些日子李仲活的也是生不如死,整日蹲在梁下思月湖贤德,悔己以往之过,那月湖如詹月你一样品性纯良,几日下来,自然怨气消散。”

  韩楚顿觉羞臊脸烫,忙挥手道“可没你说的那般好,只是圣贤书读的多了,瞿如谬赞了。”
  “你这没羞没臊的样儿,和那白狗越来越像了。”
  “休将吾与那啼听相比。”
  “生气了?这翎毛送你吧,”
  “当真送我?”
  瞿如白他一眼“反正是拔多了的。”

  韩楚笑道“瞿如,你真是个好—嗯——人——-”他已然看到瞿如一只手高高抬起,立刻吞了口水,将那个妖字生生吞入肚中。
  二人说闹正欢,忽然那李仲惨叫一声昏死过去,肩头金蝶变的狂躁,直奔后院主人房去。
  日期:2012-11-1 20:17:00
  9、聚怨阵
  不多时,后院几个婢女急匆匆跑来报信称兰夫人要生了。
  瞿如脸色骤阴,掐指算来,这兰夫人命格特异,平日嚣张跋扈积下许多罪业,这金蝶本就喜寻怨气,以前是有那王月湖的怨念钳制所以一直停留在李仲肩头,今日她怨念尽消,那金蝶没了制衡,便直奔兰夫人而去,此时生产,金蝶怨万一沁入了胎儿后果不堪设想。
  瞿如用手在那韩楚周围画着符咒,韩楚感动,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被鬼怪伤害,不敢乱动,四周升起缭绕的烟雾,瞿如方道“詹月,真是乖,每次要那白狗做阵眼,他都一定跳来跳去。”

  “阵眼?”
  “是啊,詹月听过聚怨阵吗?这世上处处有怨,我只是用咒将这附近的怨驱动聚集此处,做诱饵,诱那金蝶远离胎儿,正中要有一心境纯粹之物压阵,方能保施术之人周全。”
  瞿如边说,边向后院跑去,
  韩楚呆愣了下,忙喊救命,
  远处传来瞿如的喊声“只要你心境纯粹就没事,千万别想龌龊之事啊。”
  韩楚呆呆的站在原地,只觉周围阴风拂面,心生寒意,不住哆嗦。眼前开始迷蒙,揉揉眼睛看天,似是起了雾,雾中传来孩童歌声“黄班青骢马,发自寿阳涘。 来时冬气末,去日春风始。”
  韩楚好奇四下张望,四周雾渐浓,不远处有一团黑影,渐渐靠近。莫非碰到妖物,韩楚将那道德经当金刚经默念数遍,猛抬头,那物已经到了眼前,原来只是一个孩子,五六岁的模样,肤如羊脂,雪白中透着粉红,似乎能拧出水来,身穿红肚兜,肚兜上金蝴蝶绣的活灵活现,似是要展翅飞翔。一个朝天辫,一摇一晃,嘴里唱着歌谣。
  韩楚心想这定是李家哪个调皮孩子,晚上不睡偷跑出来玩呢。

  立马拿出大人严肃表情,似是训斥道“这么晚还不睡,就知道玩。”
  那孩童长大嘴巴,一脸惊喜“哥哥看的见我?”
  “当然了,赶紧回去睡觉,否则明儿没精神。”
  “哥哥为什么不去睡觉。”
  “哥哥是大人。”

  孩童声音忽然阴沉下来,“大人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?”
  日期:2012-11-1 20:18:00
  韩楚忙说“大人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,哥哥有事情做,做完也要去睡觉”他到是耐心十足,想来是觉得这孩子可爱,不过他好像忘记了自己不久前才被个孩子戏耍过
  那孩子嘻嘻笑起来“哥哥陪我玩一会吧,就一会,我就走了。”
  韩楚笑道“你这孩子,真是————你想玩什么。”
  “哥哥教我唱歌谣。”
  “我不会啊。”
  “哥哥是笨蛋。”

  二人玩的开心,韩楚忽然打了个哆嗦,感觉四周冷风刺骨,抬头观瞧,只觉得周围不知道何时多了很多黑影,有人形,有鸡形,有鸟兽,形形色色,越来越多。
  韩楚下下意识将那孩子护到身后。“哥哥怎么了?”那孩子看出韩楚异状忙问道。
  “你乖,别怕,无论发生何事哥哥都保护你。”
  那孩子愣了下,随着抱住韩楚大腿,躲到他衣衫下。
  那些黑影不断靠近,越聚越多,韩楚在地上捡起个树枝,死死握在手中。
  日期:2012-11-1 20:19:00

  10、金蝶怨
  忽然头上旋风大作,一条鱼头蛇尾的巨兽呼啸而至,左眼赤红,右眼青寒,四脚利爪闪着寒光,几个巴掌就将那些黑影拍散,接着一只形似金狮的白色巨兽,兽脸似狗,胸有金鳞,蹄若麒麟,狂奔而来,嘴里喊道“虎蛟妖兽,这么拍会拍的他们魂飞魄散的。”
  虎蛟祝余瞪了那白兽啼听一眼吼道“我做事不用你这畜生教。”
  “嗷-,你骂谁畜生。”
  “吼-,你先骂我妖兽的。”
  “你本来就是妖兽————”

  他二人打了起来,韩楚腿一软,跌坐在地上,那孩童掀开衣服钻出来,嬉笑道“哥哥他们打起来了。”
  韩楚已经吓的腿脚发软,牙齿直打架哆嗦的说“不——管——-了——-,你快回屋子去躲起来。”韩楚刚要伸手要去牵那孩子,啼听耳朵猛动了下,闪开虎蛟的一掌,转身扑下,直奔韩楚而去。
  祝余瞄了眼它奔去的方向,喊了声“金蝶”也奔了过去。
  韩楚没想到他们两个凶神恶煞的奔那孩子而来,想躲已经不能,张开双手用身体将那孩子掩护在身后,忽然觉得手臂被什么咬到,剧痛难忍,他低头一看,那孩子正一口口啃着自己的胳膊上的肉,“你不是————-人”
  话没说完人就瘫软在地上,那孩子食韩楚的血肉后,嘻笑道“哥哥人好,肉也香甜。”
  转望祝余和啼听,脸带狞笑。

  祝余后退几步对啼听说“小白狗,怨灵食了活人血肉后会如何?”
  啼听呆愣了下道“也没什么了,最多化成魍魉。”
  祝余继续后退“那地狱蝶化的怨灵呢?”
  啼听一哆嗦说道“那就麻烦了——————-”转身要跑,发现身后祝余已经退出几十米远,心中暗骂他不够仗义。
  日期:2012-11-1 20:20:00

  那孩子舔了下嘴角的血丝,意犹未尽,伸手对着那啼听做召唤状,啼听只觉身体不听使唤,像被拉着的向那边走去,风在空中怒吼,声音凄厉,跟啼听的脚步声和撕嚎声混合在一起,成了一种古怪的音乐,这音乐刺痛所有人的耳朵,也惊醒了昏迷的韩楚,眼见那啼听已到那孩子嘴边,韩楚挣扎爬起来,浑身摸索能用的兵器,结果除了刚才瞿如给的羽毛别无其他,他愤恨的将那毛扔到地上,此时只恨自己平日身上连件防身的物件都不带。那羽毛飘荡落地的瞬间,发出火红光芒,火光化成一柄利剑,祝余见状,飞身上前,拿起那剑直刺那孩子胸口,那孩子丝毫没有躲闪,剑尖到胸前,竟然停住。祝余只觉身体被什么冻住,如同石块,动弹不得。

  韩楚以为祝余力气不够,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,使劲推了一把,剑马上要刺入胸口,只见那孩子火红肚兜上,金蝶忽然飞舞,将那孩子包裹在一个巨大的金色茧中,剑被死死的挡在茧外。
  虎蛟祝余大口一张,便要将那金茧生吞。
  啼听吼道“吞不得。”
  那祝余根本不听他的,直奔那金茧,茧中传出声音“哥哥救命,哥哥救命。 ”
  韩楚已经没了力气,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祝余将那金茧吞食后砸着嘴,打了个巨响饱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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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瞿如回来,发现韩楚受伤,啼听被定住身形,那金茧已经被祝余吃了,暴跳如雷“你这死虎蛟,那金蝶怨灵本来可以化解怨气重新投胎那兰夫人腹中子,却被你吞了,你可知道那金蝶死,怨不灭,还会再生的。而那兰夫人肚子中的孩子少了灵魂,只怕就生出来不是痴就是傻。”

  祝余心里懊悔,仍嘴硬道“我来此就为了那金蝶,管不了那么多。”
  “你——-”
  瞿如忽然手臂飞长,竟然伸长数米直奔那祝余心房,祝余躲闪不及,被抓个正着,只见瞿如在他心头一抓一放,道“我锁你灵根,这金蝶怨不除,你休想离开。”
  啼听在一边幸灾乐祸“早告诉你吞不得了,活该。”
  瞿如瞪了啼听一眼“老自称神兽,竟然让一区区怨灵牵着鼻子走,脸面何在。”
  说罢,扶起韩楚回那祝家去了。
  一个时辰后兰夫人产下一子,此子呆傻异常,坊间传言定是那王氏夫人妒怨不散,诅咒到子孙。不出三年,李仲抑郁而终。
  日期:2012-11-1 20:22:00
  这世世之上,皆有不平之事。
  明明纯白雪莲,却变得丑陋不堪,

  明明与妖为伍,却享受荣华富贵,
  这世世之上,也有天理循环。
  心善终逃臭皮囊,
  心恶难脱地狱刑。
  即便你躲得过那地狱业火烧,也躲不过那一世贫苦罪。
  二、雪莲身

  日期:2012-11-1 20:23:00
  二、雪莲身
  1、小鸢
  些许日子的嬉笑怒骂,要不是今日祖母派来小鸢喊自己回去,这韩楚几乎忘记自己是将军之子的身份。都说宰相门子官三品,这堂堂将军府书童也多少有些威风,细皮嫩肉,一身蓝绸锦缎,小帽邪带,一进门就冲着祝余摆威,祝余瞪他一眼,转身躲到后院睡觉去了。小鸢指着正在洗狗的韩楚就喊:“你这小厮真不懂事,看到客人竟然还不来上茶叩拜。”

  韩楚猛抬头,吓的那小鸢从椅子上摔到地上,“公——子您怎么能做这种事情。”说着,忙伸手要去帮忙洗狗,谁知啼听却扭头钻到韩楚怀里,不让人碰。
  “你来做甚。”韩楚也觉得失礼,忙把啼听扔到一边。
  “老夫人闹心口痛,让小的来喊少爷您回去。”
  “又是二娘惹她生气了吧。”
  “没没,二夫人最近病了,很少去福延苑,老夫人说就是太久没见着您,想您了。”
  此时瞿如提着裙子,光脚正从后堂跑来,手里拿着个青绿的果子,喊“詹月,你说这个东西能不能吃。”
  她猛的看到小鸢,忙装镇定的整理整理衣裙,学着闺秀样儿,施礼道“如,不知来了客,失礼恕罪。”

  韩楚第一次见她如此施礼,不觉心动,红着脸悄对啼听说,“其实她正经起来还是满—正经的。”
  啼听喷他一脸口水,嘟囔着“她但凡正经起来,就准没好事。”
  小鸢也是见过市面的,可第一次在凉州这穷壤之地见如此出众的女子,看的两眼发直,缓了好久,看看媚眼女子,又看看自家少爷,忙心领神会的点头道“少爷,小的知道怎么回复老夫人,您就在这里继续多住几天吧。不着急,不着急”说着忙往外跑,心里叨念着,老夫人要是知道少爷终于对女人感了兴趣,不知道怎么嘉赏自己呢。
  瞿如捂嘴偷笑,
  韩楚叹气,起身忙追,看来自己要回去解释解释,否则明天这祝府就要花轿临门了。
  啼听甩着身上的水喊“小白脸,本神的澡才洗一半,你赖皮。”
  这福延苑里,奇花异草美不胜收,韩老夫人躺在亭中竹椅上,指点着几个小婢在花丛中扑蝶,小鸢在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。
  韩老太一生顺平,其夫雄,以武烈知名,仕周,官至将军,洛虞等八州刺史。有二子,长子擒自幼勇猛,曾单手劈死猛虎,得了韩擒虎之名,后以军功袭爵新义郡公,助文帝开创隋之基业。

  次子洪(字叔明)擅骑射,后以军功拜大都督,开皇年间转廉州刺史。
  那韩擒虎妻子早亡,家中事务多是老太太操心,儿子对她千依百顺,她这两个孙子也是样样都好,聪慧懂事,长孙世鄂常年随父征战南北,只留下楚儿在身边伺候。
  可自前年韩擒虎娶了一房妾侍,那女人一看就绝非善类,这儿子已然被那女人迷了心窍,就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孙子身边,怎奈韩楚就是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,她整日担心这韩家断了香火,让那妖邪之人钻了空子。今日听说他为了一个女子整日不回家,乐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,忙让人准备聘礼,准备明天就去祝家提亲。
  韩楚赶回来,解释半天,老夫人同意暂时不提亲,但非要见那瞿如一面。韩楚无奈只得派人去请,回房后怒骂小鸢多事,那小鸢知道少爷嘴硬心软,依旧嬉皮笑脸。
  花园角落里一朵幽兰,无风自摇,千娇百媚——————-
  日期:2012-11-1 20:26:00
  2、血莲花
  祝余看着韩老夫人送来的拜帖,眉头紧皱,

  “这韩家,我是死都不去。”说罢将帖子扔到地上
  啼听闻来嗅去,狗脸愁容满布,“这怎么会有楚江王的味道,那老头不是好人,我也不去。”
  瞿如捧着刚才那个青果,正琢磨是否能够入口,纠结万分,若有所思的喊叫“詹月,这到底能不能吃啊。”
  啼听和祝余,异口同声“詹月不在。”
  “我去找他,”说罢起身就走。
  祝余忙拦住她“这大半夜的,就是要拿帖子去拜会,也要明天吧。”
  瞿如疑惑的看着他“那你告诉我这能吃吗?”

  祝余无语。
  夜深,没了啼听的闹腾,还真的有些睡不着,韩楚一个人呆坐在亭中,亭子左边是那老夫人的福延苑,右边是个小池塘,回廊尽头就是二娘李氏的安熙苑。二娘本是江南女子,喜莲,所以父亲特意为她种了些莲花。这凉州本就缺水,再加上气候问题,众人都说这花根本活不了,却不了想,自打去年开始就花开不榭,连福延苑中都开满奇花,此时夜风轻抚,莲香满塘,好不醉人。

  忽然下面花丛中闪过丝人影,韩楚站在高处看的真切,那人正是小鸢,怀着藏着东西,像这莲塘方向跑去。那本来安宁的莲塘,池水翻滚,不时传来另人作呕的***味,韩楚迟疑了下,偷偷跟了过去,只见几朵血红莲花由水底翻出漂到岸边,此时小鸢正跑到此,似是没看到莲塘,抬腿就要踏上那莲花,韩楚想拉他,却翻被一起拽了上莲花,二人踏在那莲上,竟然没有落入水中,向那莲塘中心飘去,无论韩楚如何叫喊,那小鸢都毫无反应。

  那莲花飘到中心,小鸢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,抛入水中,水中泛起黑色漩涡,韩楚看的真切,那是一包眼睛,是各种动物的眼睛,他的站在那莲花上,试图看那旋涡中到底是何物,谁知那漩涡越来越大,像只巨兽张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他吞噬,韩楚正哀叹命要休已,忽然一条藤蔓缠住他的腰际,将他生生的从莲塘中间拉回岸边,韩楚上了岸,再回头,慢慢那中心的漩涡开始平静,那莲花开始载着小鸢向岸边飘去,小鸢熟练的爬上岸,冲着韩楚微微一笑,就消失不见了。韩楚再寻那莲塘,还是那莲塘,那血红色的莲花也没了踪影,除了腰际的藤蔓,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
  韩楚揉了揉眼睛,忽然一圆圆的东西映入眼帘,吓的他后退数步,
  “我都说了小白脸不会出事,非逼着我驮你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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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4/7/6 20:32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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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9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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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不知,我自幼时便生再此处不远的山上,百年过后,那日我刚刚修成人形,偷跑到城中玩耍,忽然见到韩公子在城中游玩。公子俊朗,桃诺儿心生爱慕,便尾随他来到韩府,那夜我行至福延苑中,却被棵藤蔓缠住,生生拖入井中,从那日便被困于此,不知过了多少时日。在这里开始也没什么,只是不能出这秋千范围,后来我发现每过一日,体力就减少一分,面容就老一成,慢慢似乎每过一个时辰,我便老一些,直到最近似乎一动便老一些,灵力消耗殆尽之时,碰巧井边生出鬼面菇,那鬼面他吸收日月灵气,快要修成人形,我求他救我,几番折腾他都没能冲破这牢狱禁锢,没办法他每日将吸收的灵气供应给我,用以延续我的命,这样我才能活到今时今日。今日鬼面亡矣,只怕我也————-”

  日期:2012-11-1 20:28:00
  瞿如从怀中掏出一香囊,从中取出一小撮金粉,撒于那藤蔓秋千,那藤蔓瞬间枯萎,
  只觉地面忽起旋风,那似冰似水之物从地面钻出,那冰水之中显出字痕:
  昔日俏皮桃女,化作情丝万缕,
  贪君俊朗明眸,却入三年囹圄。

  今日君容依旧,吾却发已花白,
  奈何妖身难弃,错过轮回因缘。
  她轻拂袖取那似冰之水,放入瓶中,塞给粉衣老妪。
  瞿如叹息道“好个痴情小妖,既然妖身难弃,就莫再贪恋凡情。这些年来靠着那鬼面菇帮你吸日月灵气,就带他一同回去修炼吧,早日修成正果,方是正途。”
  “他,他没死,”粉衣老妪激动的拉住瞿如道。
  “那白狗只是拍碎了他的筋骨,根基还在,你挖去,找一极阴地栽种,再用这忘川水浇灌数日遍可复原,不过他的面容只怕————”
  “是我亏欠了他,无论他变做如何,我都会守护着他,亦如当初他守护我一般。多谢上仙。他日若有需要只管呼唤,桃偌自当鼎力相报。”说罢,粉衣老妪飞身而起,周身桃花片片覆盖,化为一道红光消失于来时路口。韩楚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,许久才拉着瞿如问“那老婆婆去哪儿了。”
  瞿如调笑道“傻詹月,她自然回家去了。其实你应该谢她,要不是她,你要么被那血莲花吞噬了,要么就被那鬼面菇吸食干净了,这长的好也算是种因缘啊。”

  韩楚困惑不解道:“不是说要来看桃妖吗,在哪儿?”
  啼听嗤笑“长的好却生了这样一个白痴脑,”
  瞿如失望道“唉,忘记问她要个桃来吃吃。”
  日期:2012-11-2 10:13:00
  4、鱼跃龙门

  韩楚看那巨石台,很是好奇,不住探头张望。“啼听你说那台上的珠子是不是夜明珠啊,否则怎会如此明亮。”
  瞿如瞪他一眼“自以为布这罗绮阵,就能诱得龙门大开,笑话,抓区区一只桃妖做阵眼焉能比神鸟之目。”
  “什么意思?”
  “可曾听说鲤鱼跃龙门(4)。”瞿如继续言道“当年禹王要挑选能跃上龙门的风流毓秀之才管护龙门,金背鲤鱼,白肚鲤鱼,灰眼鲤鱼便成群结队,沿黄河逆流而上。
  灰鲤行许久,没望见龙门的影子,反被黄河中的泥沙打得晕头转向,纷纷转头,顺流而下,想不费吹灰之力又游回黄海。却不幸,正碰上张着大口的鱼鳖海怪,便都呜呼哀哉了。

  金背鲤鱼和白肚鲤鱼,摆成一字儿长蛇阵,轮流打前锋,迎风击浪,日夜兼程,终于游到了龙门脚下。它们把头伸出水面,仰望龙门神采:只见那神奇龙门两旁,各有一根合抱粗的汉白玉柱。玉柱上雕着活灵活现的石龙。龙身缠着玉柱,盘旋而上,直到百丈柱顶。龙门中水浪滔天,银亮的水珠飞溅到龙头之上,-恰成“二龙戏珠”的奇异彩图。蓝天白云映衬着龙门两侧的石刻对联: “长长长长长长长,朝朝朝朝朝朝朝”。这景色胜过那蓬莱仙境。

  鲤鱼们看罢美景,就向禹王报名应试。禹王一见大喜,道 “鱼龙本是同种生,跃上龙门便成龙。”
  鲤鱼们一听,立即鼓鳃摇尾,使尽平生气力向上跃去,没想到刚跳出水面一丈多高,就跌了下来,摔在水面上,老痛老痛的。但它们并不灰心丧气,而是日夜苦炼摔尾跳跃之功。就这样直练了七七四十九天,一下能跃七七四十九丈高。但要跃上那百丈龙门,还差得很远。
  禹见鲤鱼们肯苦练过硬功夫,便点化它们道: “好大一群鱼!”
  有条金背鲤鱼听了禹王的话大有所悟,于群鱼群策群力跃上龙门。
  鲤鱼们高兴得摇头摆尾,一条条瞪眼、鼓鳃,用尾猛击水面,只听“膘膘”的击水声接连不断。一跃七七四十九丈高,在半空中一条为一条垫身,喘口气儿,又是一跃七七四十九丈高。只差两丈了,禹王用手扇过一阵清风,风促鱼跃,众鱼一条接一条地跃上了它们日夜向往的龙门。
  却说那条为众鱼唤气垫身的金背鲤鱼,眼看同伴们都跃上了龙门,惟独自己还留在龙门脚下。它寻思道:何不借水力跃上龙门。

  恰巧黄河水正冲在龙门河心的巨石上,浪花一溅几十丈高,这金背鲤鱼猛地窜出水面,跃上浪峰,又用尾猛击浪尖,鱼身一跃而起,没想到竟跃到蓝天白云之间。一忽儿又轻飘飘地落在龙门之上,如同天龙下凡。禹王一见,赞叹不已,随即在这条金背鲤鱼头上点了红,一霎时,鱼龙变化。金背鲤鱼变成一条吉祥之物一黄金龙。大禹命黄金龙率领众鲤鱼管护龙门。”瞿如继续道“这龙门千年开一次,但传说凤凰泪可使天河水泻,而今这里竟有邪物摆阵,企图用这些无辜亡魂之眼来诱使天河水泻,好顺流登入龙门,真是可恶至极。”

  “你说那石台上的明珠是眼睛。”忽想到刚才小鸢向那池中投入的正是形形色色的眼珠,韩楚顿觉胸口发闷,肠胃绞痛。
  “这里,可是那莲花池底。”
  “是啊,詹月真是聪明。”
  韩楚思索“那刚刚你为何要踢霏阳入水。”
  瞿如笑容天真无邪“哦,就看他太久没洗澡了。”

  韩楚与那啼听对视下,无奈摇头,心知肚明。
  注:(4)文中鲤鱼跃龙门典故截自《三秦记》,还有很多其他传说版本。
  日期:2012-11-2 10:19:00
  5、海公
  水潭里水花翻滚,不多时,虎蛟祝余从那水中钻出,蛇尾鱼头龟足稳健,嘴里似乎叼着个什么东西,刚爬上岸,就将那物甩到地上,化会人形,怒骂瞿如“你这坏鸟,竟然踢我下水。”
  “我是为你好,这离了水的虎蛟容易得病。”说罢瞿如伸手要抓地上那物什,却被祝余拦下“坏鸟这猎物可是我千辛万苦逮到的,你可不准贪腻。”

  瞿如掩嘴嬉笑,“呦原来你抓的是海公啊。相煎何太急哦”
  韩楚凑上前来,发现地上只是条一米长的水蛇,有手臂粗细,“这水蛇叫海公?”
  瞿如笑道“这水蛇,詹月不知道吗,这凉州附近的鹰虎神塑像可曾见过,这水蛇便是那鹰虎神爪下之物。它啊曾经也是虎蛟一脉呢。后来迁去东海诸岛,据说岛上有种五色耐冬花,可以四季不谢,食之可使皮肤滑嫩,那个小虎蛟你真应该尝试下,没准能治好你身上的癞疮。”
  祝余撇头道“谁和他有关系,不入流的东西。”
  瞿如捡起块石头要照着那水蛇砸去,祝余忙拦“你这坏鸟,他已然如此就莫伤他性命了。”
  “你看看这洞府,那石台上成堆的眼珠,都是他造的孽障,毁了他的性命,让他去烈火地狱受刑,这是天道报应,我顺应天道,何错之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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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水蛇扭动挣扎,竟发出人声“莫在争吵,我做的罪业自当受罚,但这里真的不是我做的,前月我儿与一灰鲤去白塔寺听经,有人传言这将军府中将会显龙门,他们便好奇来瞧,结果就此不见踪影,昨日那灰鲤忽然回来,却被人剜去双目,细问下,才知道他们刚到这将军府就闻到一股奇香,便没了知觉,再醒来时,他已没了双目现了原型,强忍剧痛趁人不被,顺下水而出,行了一月才回到谷水。而我那年幼的儿,却不知死活。”说罢竟然抽泣起来。

  祝余义愤“何方妖孽,竟然敢欺负到我族人头上。”
  “呦,刚才还说和你没关系呢。”啼听揶揄道,祝余上手要打,
  瞿如忙拦着,“那你这是来找儿子的?”
  “是啊,我刚才见那小厮生魂出窍,我便偷偷跟来,刚才见池中异响便想去看个究竟,那漩涡中的没有妖兽,似乎只是一个结界,四周又有水莾鬼,我险些被抓了替身,幸得碰上先祖,才得以脱险。”
  瞿如眉毛高挑,冷言正色道“这小小花塘,竟能藏下水莾鬼(6),啼听去查查那水鬼身份。”。

  不多时啼听回报说,“翻查生死簿上,此处并无水莾之鬼,据陆判说,会不会是已经找到替身的水莾鬼没去投胎,藏在此处。这个就要如小姐,自己去问转轮王,是不是有鬼没度轮回,有漏网之鬼什么的。”
  “问个屁,转轮王又不在。”
  “我也这么说,可他说,转轮王不在,不是还有判官菁吗?”
  瞿如撅嘴道“陆判这老滑头,定是发现菁的错事,又畏惧转轮王,想让我点这火头。我才不管呢。”
  那海公忙说“上仙可不能不管啊,吾儿————,”说到哽咽,声泪具下。
  祝余也说“笨鸟,好歹他儿也是我的晚辈,我们不能不管啊。”

  瞿如还拿捏起来“哼,谁与你是我们,你这算是有求于人该有的礼数吗?”
  日期:2012-11-2 10:25:00
  韩楚不觉感叹这父对子情实乃天性,人妖皆如此,那海公的儿子十之八九已死,可他却为了寻子的星点消息,险些丧命,乎想起常怨父对己冷淡,实也是因己常冷淡于父啊,想来自己真是不孝。忙劝那瞿如“你就帮下海公吧,兴许还能救会几条无辜性命,也算为你积了功德。”
  瞿如盯着韩楚,思索半天道“那我听詹月的,”
  祝余觉得在晚辈面前失了面子,骂道“笨鸟,你重色轻友。”

  “詹月能告诉我什么东西能吃,你能吗?”
  “你——”祝余气结。
  “算了,天快亮了,明晚再去找菁询问吧,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,要知道小孩子缺觉会伤身体的。”说完转身就走。
  啼听一边嗤鼻“又装小孩子。”踏雾而去。
  那海公忽哭道“先祖莫走,吾该何去何从啊。”

  祝余随手扔给他一颗黑枣,“这是前些日子从一采补狐身上偷的,便宜你了。还有以后别老喊我先祖,先祖的。俗,本神是祝余,祝余仙草。”
  那海公忙一口吞了,只觉得体内热气翻滚,水蛇之皮开始褪去,化成一中年壮男,身上的伤口瞬间复原,那海公才知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琥珀皂,寻常小妖吃都能增加百年道行,赶忙道谢,祝余已不见踪影。
  韩楚望着那高高的井口,喊道“你们都跑了,我怎么上去啊。”
  注:(5)海公:又名海公子,传说是居于东海古迹岛附近的一种海蛇,擅于变化,喜食鱼脑。
  (6)水莾鬼:(出自白话聊斋)水莾为毒草,葛类蔓生,花紫色,形似扁豆。人误食立亡,终成水莾鬼。

  此鬼不得轮回,定要再毒死一个替代才能投生,楚江桃花江一带最多。
  日期:2012-11-2 15:09:00
  6、拜府
  “少少爷——-快醒醒。”
  韩楚只觉脑袋混沌,强忍困意睁开眼睛,一下就看到小鸢,吓的险些从床上摔下,忙一手扯被护胸,一手捂眼道“你——-后退些,”

  小鸢纳闷“少爷这是怎么了,莫不是小的做错什么吧。”
  “没—没事,这大清早的,你喊我做甚。”
  “少爷,你快起来吧,那祝家小姐来了,您再不去,就太失礼了。”小鸢开始忙活的把衣服要给韩楚穿上,可韩楚一想到昨晚的事,就下意识的哆嗦,“少爷您哆嗦什么,莫不是病了。”
  “没—没事,你先去回老夫人吧,我等下就过去。”
  “那少爷,你快点哈,我先去接应下。”

  瞿如今儿穿了一身青裙,面戴幂罗,亦步亦趋的跟在祝余身后,正要去那福延苑拜见老夫人,可还没过正厅,便被二夫人的管事拦了下来,小鸢一看情形不对,忙偷溜走跑去后院报信。
  那管事青萍一脸鄙夷的上下打量着瞿如道“哟,这些不懂事的小厮,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将军府里面带啊。”,
  祝余瞪她一眼怒斥道“是你家老夫人请我们来的。”
  “听说话就是寒门庶族中人吧,没规矩。”
  祝余正抬手要赏她几巴掌,却被瞿如拦下,瞿如忙道“哥哥习武之人,不善词藻,还请姑娘莫见怪。敢问姑娘芳名?”

  “我是韩府大管事青萍。”
  “青萍姑娘有礼,我兄妹收了老夫人拜帖前来拜会,是否让出条路——-。”
  “可别这么说啊,我也是按规矩办事,庶族之人就进不得正堂,要走偏厅,”
  “你————”祝余见她那狗眼看人低的表情狠的牙根痒痒,又碍于是韩楚的家不方便发作,气的面色通红。
  瞿如眉目带笑,下巴高扬道“哥—莫生气,好歹我们也是琅邪王氏一脉,怎可和这等下人一般见识,既然不让入那正厅,在下兄妹就告辞了。”说着拉起祝余作势就走。

  “琅邪王氏,有嘛了不起————-。”
  清萍话没说完,就结结实实的挨了老夫人一巴掌,“你这贱婢,敢挡我的客人,”
  “——-老————夫人————您。”
  “祝家姑娘莫走,是老妇管教无方。”老夫人亲自上前拉起瞿如的手,瞿如忙施礼“是小女的错,没有事先递上拜帖,给夫人您添了烦恼,小女惭愧。”
  祝余忽见她如此,惊出一身冷汗,吓的连退几步,怕是有谁要倒霉。
  老夫人刚才还在琢磨这祝家在凉州内无名,别是寒门庶人,那楚儿喜欢真要娶进门怕是被人笑话,刚才一听是世族,这于楚儿门当户对啊,心中暗喜。忙问“刚闻言,你是琅邪王氏一脉?”
  “小女先母确实琅邪王氏一脉,虽族上落寞,但也不该受此羞辱,小女感谢老夫人怜恩,还是先行告辞了吧”说到此,瞿如眼中含泪,似是受了好大委屈。
  日期:2012-11-2 15:13:00

  祝余撇嘴心思这笨鸟到真会自抬身价。
  “琅邪王氏也算是第一世族,是那贱婢不懂事故,来人拖下去赏军杖十棍。”
  瞿如道“夫人莫气,不要为了小女动了肝火,老夫人身体重要。”
  老夫人连连点头,心中赞她,长的端庄又识大体,好好好。
  “你这孩子,真是招惹疼爱。”

  “老夫人过奖,如,初见老夫人就觉亲昵的很,总想起自家亲人,心中感怀,若言辞间失了礼节,还请老夫人见谅。”
  “走走,我们后苑叙话。”
  祝余看着韩老夫人拉着瞿如向后院而去的身影,不觉打了个寒战,看来这懒鸟轻易不可得罪啊,
  “霏阳,你怎会在这里。”韩楚出来只见到祝余一人呆立原地。
  祝余道“是那懒鸟说,说拿来拜帖就要拜府,然后我就被拖来了。”
  “那她人呢?”
  “让你家奶奶拉去后面叙话去了。”

  那瞿如和老夫人一见如故,越聊越欢喜,
  祝余小声将刚才之事告知韩楚,韩楚惊呼坏了,坏了。
  “詹月兄,怎么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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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楚道“莫做那些违背常理之事了,小心死后下地狱受苦。”
  啼听道“吾是已死之狗,焉能再死。”
  瞿如道“你都死不了,那詹月就没救你的命了?”
  啼听晃晃脑袋将前爪从韩楚手心抽走,“嗯,对,那就不欠你的了。”

  韩楚知道它玩笑,不再逗乐,忙喊来侍婢给啼听包扎,啼听歪在美人怀中眯缝双眼,好享受。
  韩楚忽想起祖母昨夜险些被那怪兽吃掉,急忙要去探望,瞿如拦着他道“老夫人那边你大可以放心,她再睡个三天就会醒来,昨夜之事也便不在记得了。”
  “那二娘她真的是妖怪。”
  “你二娘她本不是妖怪,为能永远保持美貌容颜与那相思结契,相思常年霸占她肉身,使她身体化僵,这昨夜收了相思,她体内僵毒迸发,让她由僵化魑,长出角来,本来将那角斩去便没事了,昨日啼听一怒竟将头壳拍碎,她此时已然化鬼,入了那幽邪路。”
  韩楚急道“这可如何是好,父亲不在,二娘是他最宠的,这————”
  正说着,祝余摇着扇子推门进来,“想救活你二娘,你就求笨鸟啊,她阴损招数最多,应该能救活。”

  韩楚跪地便拜“百行孝为先,虽二娘不是楚之亲娘,但也算韩家之人,求如救她一命,”
  瞿如道“这生死由命,怎可随意更改。”
  祝余道“据我所知,她是被那白狗拍死的,应该不是命定的吧。”
  瞿如瞪他“你这死虎蛟,好的不学,却学那啼听多嘴。”
  韩楚仍跪地不起,求瞿如帮忙。

  瞿如摇头道“詹月,可知道何为十二因缘。一切众生,不能见于十二因缘,是故轮转生死苦趣,入那六道轮回。若有人见十二因缘者,即是见法,见法者即是见佛,见佛者即是佛性。有佛心性者,方有缘修的转生之术。”
  韩楚忙问“这是什么意思,是修成了佛才能救人吗?”
  瞿如掩嘴偷笑他无知,随即说道“她生前与鬽结契,只怕终入铜柱地狱,受那火烤蚀骨之刑。若要救她出铜柱地狱,必须要有一心有佛性之人,甘以肉身替代她试练业火焚烧,方能救她。而今她肉身已碎,即便将她魂魄拉回,也无法转生。”
  祝余皱眉道“随便找个和尚让他去就行了,整日理佛,自然有佛心佛性。”
  瞿如冷笑“这千年间,我守着那幽邪路,见过德行万千之人,无人能真正摆脱世俗纠缠,还无人有缘见佛。”

  “那是你没见识-想当年————”祝余话刚说一半,正对上那瞿如的利眼,下意识的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。
  韩楚又问“若将魂魄救回,如,是否有方法救活她。”
  瞿如指了指那窗外池中莲叶,笑而不语。
  韩楚道“我愿意去救她。”
  祝余忙阻拦,“那铜柱地狱凶险重重,不能冒险,让那懒鸟去就行。”

  韩楚坚定道“这是我韩家事,自然是我韩家人冒险。”
  瞿如笑道“你真以为你姓韩了不起啊,不过你身有楚江王血,我们其实可以另行他法。
  这识,名色,六入,触,受,爱,取,有,生,是十二因缘的顺生门。这无一念无明妄动,无行为造作无入胎之识,无胚胎, 无六根, 无触觉,无感受,无爱好, 无夺取,无来世生之业因,无生便无老、死及一切悲愁苦恼。就是十二因缘的还灭门。
  至于如何见十二因缘,见法见佛,这方法你就要问那只死虎蛟了,当年他就是偷偷蔽了这顺生还灭门,装成真佛妄图偷入地府,想要查那祝余仙草转世之所在,结果太笨竟然偷喝陆判的酒,自己醉了三天,若不是有人心怀慈悲,念当日友邻之情帮他遮掩,只怕早就投身那畜生道不知做了什么畜生了。”
  祝余嘴巴大张,惊讶不已“你——-你都知道?”
  瞿如打着哈气“我知道什么?啊,累了,回去睡觉。”
  此时啼听已经包扎好了,被那婢子送了过来。
  瞿如踢了它一脚,“走我们去找些吃的,莫要扰了他们促膝谈心”说罢还回头暧昧的看了一眼。
  啼听皱着眉头,“你们竟有此癖好?”盯着他们许久这才撇着嘴离开。
  祝余不解意思,韩楚则涨的满脸通红。
  日期:2012-11-5 12:11:00

  10、雪怜
  城街市上,一红衣少女,带着一只受伤白狗,左顾右盼,似乎事事都很新奇。
  啼听问道“你刚才的十二因缘法,是骗人的吧,当年主人说看透十二因缘方知尘世愁苦根源,超脱红尘洁身修行才是正途。你说什么关闭法门就能闯铜柱地狱,你该不会想让詹月他们送死。”
  瞿如掩嘴偷笑道“你这白狗,懂的不少,入那地狱还不容易,买上几壶烧酒,带几只烧鸡搞定,我就是想再看看那虎蛟的装扮,”
  啼听小声嘟囔“上次分明是你毁了陆判的几页生死簿,怕麻烦,骗那虎蛟来顶罪,还差点害他入了畜生道。”
  瞿如借着伸懒腰的机会照着啼听伤口上就是一脚

  啼听疼的直打哆嗦,瞿如一边乐的欢喜。
  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,不远处几个洗衣婆娘正叨念着那白塔寺附近新开了家茶坊,茶香四溢。
  “听说那店家女儿长的白嫩嫩的,赛天仙农。”
  “你见过天仙啊?我看分明是个妖女,看那媚眼抛的,把这些男人迷的糊涂涂,整日往那茶坊跑。”
  “呦,赵婆子,别人家闺女一长的好点,你就嫉妒,有本事你把你家闺女好好回回炉。”

  “别这么说,人家赵婆家闺女还是蛮好的,现在谁家孩子一哭,只要一说那赵雪怜来了,孩子立马不哭了。你猜怎么地?”
  “哦?怎么地?”
  “那孩子吓尿了。哈哈哈”
  赵婆子脸涨的通红,赶忙收拾东西走了,只剩几个婆子在那儿嬉笑。
  话说赵婆子刚进家门,就见自己闺女躺在院中,气不打一处来。赵婆子闺女名为雪怜,生来肩宽背厚,虎背熊腰,手掌似蒲扇,脚大似船,肤色黝黑,黑里泛着紫光,脸颊两侧长满着细毛,风吹毛随风动;声若洪钟,远隔千米由可闻,是凉州境内驰名丑妇。
  “雪怜,起来,哪有一大姑娘躺院子地上的。”
  “哈,娘,回来了。”雪怜伸着懒腰,坐了起来。
  “唉,”赵婆子叹气道“你这孩子,本来就长成如此,还不休休心性,否则还有谁敢要你。”

  “娘,莫担忧,雪怜不嫁就守着您老。”
  “这话不是这么说,待娘百年后,你孤单一人可如何是好啊。”顿时老泪横流。
  日期:2012-11-5 15:21:00
  那雪怜虽人长的粗糙,但心思善良细腻,刚想劝解母亲,发现天色渐暗,似是要下雨,忙拉着赵婆子回屋,刚进门,天空一阵雷鸣电闪,一道闪电扫过屋檐,将那草皮掀去一大块,雪怜似是习以为常,忙找块木板把那块挡上,顷刻暴雨倾盆而至,屋内破壁不断漏雨,竟然比外面下雨还大,似乎这雨单就是冲着她家而来,直下到屋内水没膝放停歇,在看屋外竟然仅湿了地皮。

  赵婆子不住叹息,这十几年,常年如此忽然就有雨下,偏偏只下她家最多,要么淹地,要么漫宅,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。雪怜在一边收拾着,好在她虽然面丑,却有膀子力气,这老头过世后,全靠她修屋补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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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听门外有人敲门,雪怜刚要去应门,却被赵婆拉住,“还是我去吧,每次你去都把人吓的好歹的。快进内屋去。”
  门外一个红衣少女带着只受伤白狗见赵婆子开门,忙说“婆婆好,可否让小女讨碗水喝。”
  赵婆子一见瞿如,眼睛都直了,心想这天生万物竟有如此美貌女子,连她这婆子看了都神醉何况男人,想那自家女儿真是不堪入目啊。
  “婆婆——”
  赵婆子这才回神,让他们进院,又回屋舀瓢水递给瞿如,
  瞿如一饮而尽,笑道“谢谢婆婆,小女帮您干点活吧,算做水钱,如何?”
  赵婆子推辞“一瓢凉水,还要收你钱,婆婆哪能如此小气。”
  瞿如道“婆婆,得人恩果千年记,您看让我做些什么好。”
  赵婆子苦笑“你这孩子,嫩手嫩脚的,能做什么,难道能修房补泥。”

  瞿如也不管她阻拦,径自收拾院中物什,那啼听也用爪子扒拉着杂草帮忙。
  赵婆子感叹,难怪人家貌美,这是善事做的多啊,只是自己也不曾做恶事,为何要让女儿受此大罪过啊。
  瞿如看看这繁乱院落,再看看那屋顶茅草,叹道“孽,债。”
  赵婆子道“你说什么,婆子耳朵不好,”
  瞿如笑道“婆婆家中还有她人?”
  “老婆子,还有一个女儿,生的丑陋,不敢随意出来吓人。”

  “这是怎的说,婆婆人好,女儿自然也是好人,心善自然面善,何不将姐姐唤出一起收拾忙活,有说有笑,岂不快哉。”
  赵婆子摇头,却又拗不过瞿如,便唤雪怜出来。
  雪怜刚一出来,楚天触地的身材,黝黑面容,啼听不觉来句“啊,这哪里是人,分明是夜叉。”
  那赵婆子听到人声四处踅摸,却没人,疑惑看看那白狗,想也不可能,便不再管他,瞿如俯身小声在啼听耳边嘟囔“你要再多嘴,小心让人把你当狗精炖了。”啼听一惊觉得汗毛倒竖。
  雪怜心细觉出不对,径自来到瞿如身边,指着那啼听问“这狗?”
  瞿如忙打岔道“姐姐好,小女瞿如。”
  雪怜见眼前女子红衣翩翩,柔美不可方物,见对自己不仅不躲,反而施礼,忽觉自惭形秽,低头望脚,不知如何是好。
  赵婆子头次见女儿害羞,忙道“这是小女雪怜,”

  “雪怜姐姐好。”
  雪怜道“你不怕我?”
  “怕甚,美丑不过皮相,百年终归黄土,昔钟离春,黄牙垢面,也能成就国母,那黄月英,丑名千里,不也终得良配,雪怜姐姐自也是天下无双,将来必有良缘。”
  日期:2012-11-5 15:51:00
  我暂时想先写两卷,《楚江卷》主要围绕楚江王,他老人家真身估计要到最后两章才会出来。文章年代定在隋初年,预计有六——八个章节。
  我想尽量遵循历史上的记载,所以有时会去图书馆翻查书,周末更新数量会少。
  我尽量把文中妖鬼,奇花异草,等等的出处标出,漏了的后面补。
  《秦广卷》是写秦广王,年代为大唐初年,背景想以推背图为始,所以最近正在研究。
  我第一次写文,也不知道该说些啥,反正只要有人看,我就好好写,每天更新数量不一,写完就更,大家看到我写的不好的地方记得告诉我哈。

  日期:2012-11-5 20:22:00
  “怕甚,美丑不过皮相,百年终归黄土,昔钟离春,黄牙垢面,也能成就国母,那黄月英,丑名千里,不也终得良配,雪怜姐姐自也是天下无双,将来必有良缘。”
  瞿如一番话,说的雪怜心花怒放,哈哈大笑,笑声震天,连啼听都觉得震心,远远躲开,瞿赵二人越聊越欢,不觉日渐西霞,瞿如忙告辞,还约了下次赏花。
  刚从赵家出来,啼听皱着眉,摇着屁股晃荡道“那天界雪莲得罪了龙子,才被打入凡间,龙王赏她一身夜叉皮囊,封她清心莲根,让她如此粗陋,你何故要搅这趟浑水,得罪龙王可不是好事。”
  瞿如随手在路边摘根草叶叼在嘴中嘟囔“本就是那龙子见雪莲纯白意图染指,却偏要赖她动了凡心,”

  “笨鸟,这事不可多嘴,”
  “你这白狗,和那虎蛟学坏了,”说罢有照着啼听后背要打,啼听忙躲,二者打闹在一起。
  11、十里幽邪
  皓月当空,清风徐徐。瞿如提着几坛子美酒烧鸡与那啼听趁着月光如镜,顺着山间小径片刻之间即来到了后山松树下。坐在地下背靠松树喘了会气,待那韩楚和祝余到来。
  只听“匡匡”沉闷之声不绝,在周围山中回响,惊起四周飞禽无数。见不远处一红一绿两个影子跳动渐近。啼听哆嗦了下道“不是碰到僵物了吧。”
  瞿如哈哈大笑,让它继续看莫吵。
  日期:2012-11-5 21:00:00

  瞿如哈哈大笑,让它继续看莫吵。
  那红绿两个影子,有节奏的跳动,跳跳停停,每跳十步左右,就停下原地转三个圈,待跳到近处,啼听乐的都趴到地上,那红绿二影正是那祝余韩楚,一个一身红袄,头顶两个小抓揪,另一个身着绿袍,头顶头发集成两束,分别盘于头顶两侧,其形状类似于牛角,这分明是那菩萨驾前童男女的模样,手里拿着柳叶又蹦又跳。
  啼听趴在地上,似是乐的过头,喘着粗气, “瞿如太坏,骗他们这种装扮。”
  瞿如掩嘴偷笑,小声道“莫要他们听到,这多喜庆啊,嘻嘻”
  啼听笑道“别让他们跳了,我眼晕。”

  瞿如忙喊“来来,歇下养足了精神,我给你们开路。”
  韩楚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“唉,这做鬼比做人累。”
  而那祝余坐在一边瞬间狂扫掉一只烧鸡,
  瞿如手指甲瞬间飞长,趁韩楚不注意,生生从背后插入那韩楚心脏,狠狠一拉,生生将那韩楚魂魄扯了出来。嘴里还抱怨“这詹月骨头真硬,咯坏了那美美指甲。”
  韩楚看着眼前自己肉体倒在地上,愣正正半天说不出话。

  瞿如道“还愣着干嘛,赶紧走啊,误了时辰,你生魂回不了肉身,那詹月就真的要做那又苦又累的鬼了。”
  韩楚哭笑不得“下次你能提前告诉我下,好让我又个准备,行吗?”
  瞿如道“你有了准备,我能那么顺利拉出你的生魂吗?”说罢将一条红绳绑在韩楚手腕上,“此绳万不可断,若是断了,詹月怕连鬼你都做不成了。”
  瞿如抬手欲开幽邪路,忽然一个苍老声音道“先祖,先祖,带上我。”来者正是海公。
  海公气喘吁吁赶到近前拉着祝余,看看祝余的装扮想乐又不敢。
  “不是告诉你别叫先祖,叫祝余嘛。”
  “哦,好,祝余先祖啊,带上我,我要查我儿的下落啊。”

  瞿如抚额道“抱歉海公,最近事忙,忘了去问那菁,你若想来就一起吧,跟住你家先祖,如若见了什么莫要惊慌。”
  “好好。”海公说罢化作一条细小水蛇,钻进祝余衣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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菁叹气,方觉上了贼船。
  日期:2012-11-6 10:05:00
  瞿如转身欲走,似又想起什么忙回头问菁“那韩府花池中的水莾鬼,你可知晓。”

  “这绝不可能,近日并无寻到替身的水莾鬼来转轮殿轮回,而且那凉州之地怎么能藏下水莾之鬼。来日菁查清自去告知。”
  “那多谢菁”瞿如道“下次和那陆判嬉戏,适时放些水于他,省他找你麻烦,挑你是非,待转轮王薛归来,再去找他算账。”
  “菁明白,如,慢走不送。”
  瞿如踏出转轮殿,殿内歌声再起“莫撃念念,成生死河。轮回六趣海,无见出长波,念想由来幻,自性无始终,若得此中意,长波自当止,余本性虚无缘妄生人我;如何息妄情,还归空虚坐?虚无是实体,人我何所存,妄情不须息,即泛般若船————-”
  注:(1)天龙八部:佛教术语,八部包括:一天众、二龙众、三夜叉、四乾达婆、五阿修罗、六迦楼罗、七紧那罗、八摩呼罗迦。
  此八部众常被绘制佛龛等周边。

  日期:2012-11-6 11:38:00
  13、铜柱地狱
  海公见瞿如出来忙迎上去,瞿如安慰他“海公放心,那水莾鬼事,菁已答应帮查。”
  海公苦笑“老夫自知那小儿命已不在,只是心中仍希望——-”
  “前世修的父子缘,自是牵挂万分,瞿如明白,自当帮你找回儿子。”
  海公跪地叩首,额头让阴土灼伤,瞬间溃烂。祝余一见忙将身上所有阴土倒掉,不再多想。
  啼听长啸一声,“瞿如,现在是不是要去找那陆判。”
  瞿如皱眉鼓嘴想了半天才说“我们直接去那铜柱地狱。”

  啼听言“夸过那陆判直接去,我怕他日后挑事,那老小子为人小气的很,”
  瞿如叹气道“我实在不想与他交道,先去那铜柱地狱,其他下次再说”
  啼听不再多言,继续前行,行许久只见黑暗,似是再原地,又不似,终前有数点亮光,韩楚大喊“这这里还能看到星空?”
  “噗”瞿如掩嘴偷笑,
  啼听说“小白脸,这鬼域不见日月,不见天,哪里来的星光。”

  “那前面点点为何物。”
  瞿如笑道“啼听上前让詹月近看。”
  韩楚循着光亮望去,啼听呼的靠近,那竟然一张张狰狞扭曲的游魂,有的皮开肉烂,有的七窍冒烟。有些魂魄没有身体,它们突兀地浮现在无尽的黑暗中,只有一双双含幽带恨的目光,死死的瞪着韩楚。那点点星光便是他们心中怨念无止无休。
  “哐当——”韩楚吓得后缩,忘了是坐在谛听背上,竟直直躺在啼听背上,后脑磕到那背脊发出哐当声响,引来无数游魂耻笑,
  韩楚头皮发麻,舌头哆嗦,说不出完整的话,“瞿——-如————-,这”
  祝余长啸一声,声震数里,那些游魂自知来者不善,纷纷退散。
  祝余刚想显摆,啼听努嘴道“哪里来的鸳鸯叫。”

  “小白狗你想讨打。”
  啼听继续挑衅“有本事来,看本神如何将你扔入那畜生道。”
  瞿如红唇微启“吵啊,打啊,等下将你们都扔入那畜生道。”
  日期:2012-11-6 13:23:00
  二人都不敢多言,继续前行。

  黑暗中,啼听慢慢止步,前方深渊万丈,渊下烈焰翻滚。
  中立数根巨大铜柱,上刻人间恶行,柱中空心,内燃炭火,有几只小鬼不停扇扇鼓风,至铜柱通体通红,便数罪鬼捆于柱上,身上皮肉被那铜柱层层烫熟,铜柱有下石台,几只青面獠牙的恶鬼用砍刀斧将那烤熟的皮肉割下吞食,那些罪鬼熟肉刚刚割下,露出森森白骨,瞬间又长回如初,恶鬼见新肉长出,复有将其捆于铜柱煎烤,周而复始。

  韩楚撇头不忍再看,
  瞿如道“这些都是生前故意纵火,毁灭罪证,恶意报复,烤虐动物者,积了罪业自要受此惩罚还债,这就是因果,种善因得善果,种恶因得恶果,若是日后詹月做了错事,死后一样要如此偿还孽障。”
  “何人闯我铜柱地狱。”声音幽长悲切,在空中荡起回声,只闻声音不见人。
  瞿如立刻跳下啼听,满脸堆笑道“神尊莫急,小女瞿如知道神尊辛苦,特带了美酒佳肴,望神尊笑纳。”
  “是如啊,百年不见,还是如此伶俐讨喜啊。”
  瞿如手捧坛酒,娇声嗔嗔道“神尊,莫取笑”

  二者撒娇打趣,时不时惹那神尊笑声连连。
  “好酒,好酒,”几坛酒顷刻见底,烧鸡也瞬间露骨,不多时传来阵阵鼾声。
  瞿如忙道“趁着他醉了,快去找你二娘。”
  韩楚忙拉着啼听四处寻找,那些青面獠牙鬼也不阻拦。
  而那祝余若有所思道“笨鸟,这几坛酒就解决的事情,为何让我们如此装扮。”

  瞿如揉着眼睛,打着哈气“好累好困,回去要好好睡一觉。”
  “你这坏鸟,休跑。”
  不多时,韩楚便在一个铜柱上找到李景,此时已经被烫的满身通红,舌头已经被割掉,他上前就去解那绳索,竟被上面青色火焰烧到手,到不痛,只是那青色火苗像有生命一样,迅速窜道他的手掌上,手心中似有一绿衣少女翩翩起舞,手掌纹路竟然也随那少女舞动不止。
  此时救人要紧,他急忙拍灭手心的火苗,跑去喊那瞿如,却不想留下祸根。
  瞿如飞身上前要结下那困鬼结放李景下来,几只青面鬼发出呜呜吼叫,挥舞着刀斧,刚碰到瞿如红衣,便化做浓血,其他便不敢上前,只能远远抗议。
  瞿如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瓷瓶将那李景魂魄拘于瓶中,扔给那韩楚道“拿好,无论见到何事,发出何声,不可松手,瓶碎魂飞。”

  韩楚知道此事重大,死死握住那瓶子,啼听将韩楚再次驮到背上,瞿如双手结印,凌空剪出莲花影,抛向那铜柱,那影一触那铜柱立刻化为李景模样,继续受刑嚎叫,瞿如紧随啼听飞出那铜柱地狱。
  韩楚坐在啼听背上,耳畔是呼啸的风声,他的眼前依次掠过各色幻象。
  忽见二娘李景出现面前,双眼流泪道“楚,念景儿是你韩家人,就放了景儿吧,你若带我回去,定是让那白狗吞噬,不死不生啊。”
  韩楚慌道“二娘莫慌,我们是来救你的,”
  “他们骗你,那白狗拍死了我,又怎会救我呢,”
  “那日是二娘化魑,啼听为救我才——-”
  “楚啊,你当日见情形,都是那瞿如妖兽幻化的,都是假的,求你放手,扔掉瓶子,放我条生路吧。”

  韩楚盯着手中瓶子犹豫了下,又死死握住,闭上双眼,平心静气,再睁开,面前哪里是李景,分明是个青面獠牙鬼,“你这不时好歹的生魂,我要吃了你”说罢那鬼张开大口要咬,韩楚顿觉一阵恶臭拂面,头晕目眩,倒头从啼听身上栽了下去,韩楚眼间那啼听渐行渐远,喊叫不得,以为必死无疑,感觉死亡触手可及。
  黑暗中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。一声雄浑悠长的嘶鸣划破长空,上惊天际,下震黄泉。
  一只巨大的鸾鸟,浴火而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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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火红鸾鸟巨大无比,鸿前麟后,蛇颈鱼尾,颧颡鸳思(腮),龙文虎背,燕颔鸡喙,五色备举,身下生有三只巨爪,凶猛却美艳。鸾鸟将那韩楚抓于爪下,腾空飞去。
  醒来已是正午光景。韩楚四下张望,发现自己躺在祝余的床上,松了口气,只记得被只怪鸟抓住,便没了意识,至于如何脱险,韩楚觉得等下要问问瞿如。猛然想起那白玉瓷瓶,四处找寻,发现在那枕边完好,这才放下心来。
  祝余推门进来,见他已醒笑道“詹月真是让人担心,险些掉入那业火之中,若不是我,只怕————”
  韩楚道“原来那只怪鸟就是霏阳,多谢霏阳,”

  祝余“噗哧”刚喝的一口水喷了一地,“怪鸟,哈哈哈,怪鸟。”
  韩楚脸红“不是怪鸟,楚一时失言,霏阳莫怪。”
  “没事,不怪,以后就叫怪鸟,怪鸟,哈哈哈。”
  “对了,瞿如和那啼听,还有海公,他们——-”
  “詹月放心,大家都安好,”

  夜风凉,碧空星闪。
  祝家后园,瞿如坐在石阶思索,啼听一边打着呼噜,韩楚挨着瞿如坐下,用草叶扒拉着地,涨红着脸问瞿如“有个问题,不是要我舍身替二娘受罚,为何后来——-,莫不是瞿如舍不得我。”
  瞿如回眸一笑“其实本来也不用你替代。”
  韩楚愣怔“那你为何要让我和霏阳那样装扮。”
  “不是我让的。”
  “分明是你,还有那什么十二因缘法——”

  “地狱行枯燥,无趣,你们一红一绿多喜感。”
  “你……你竟然是为了找乐趣————”
  瞿如笑道“詹月,看今夜星空可比昨夜铜柱地狱的美丽。”
  韩楚抬头,想起昨夜孤魂怨眼,不觉哆嗦,怒冲冲的转头不理她。
  “詹月生气了。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桃子递给他,“这是明月醉,可解君烦忧。”

  韩楚捧着桃子想起之前桃夭梦境,苦笑道“吃的东西你才不会给我。”
  “哼,在詹月心中,吾竟是这般贪吃坏人啊。”说罢拂袖离去,
  韩楚手中桃子化为青烟,由嘴入喉,似有琼浆渐入心田,韩楚顿觉心生醉意,趴在石阶上做一长梦,————-梦中荒土地上,一只三足鸾鸟盯着自己,高傲自负,身披五色彩羽,上附五种纹路首文曰德,翼文曰顺,背文曰义,腹文曰信,膺文曰仁。威风凛凛,长长嘶鸣,音若屈辱。顿觉山摇地动。
  韩楚冲着她微笑,那鸟儿傲慢甩头飞去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    14、洗莲根
  凉州,十月风大,卷着尘土肆虐,街市上行人渐少。空中几流黄尘幽幽飘落,宛如生死别时欲忍难休的悲愤,几分挣扎,几丝哀怨,却最终归于尘土无奈。
  瞿如一早梳妆打扮,今日竟换了一身鹅黄襦裙,很是端庄。

  据啼听说,是约了那赵家雪怜去城外游玩,
  祝余嘴里塞着肉问“白狗怎么不去。”
  啼听白了他一眼,继续啃着骨头。
  韩楚小声道“据说那赵雪怜,样貌奇丑将啼听吓到了。”
  “小白脸,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。”

  瞿如刚出来就听到他们几个多嘴,似笑非笑的望了啼听一眼,啼听忙眯眼装睡。
  韩楚见瞿如吃力的提着个重重的点心匣子,忙迎上前帮忙,道“我陪你去吧,”
  瞿如将那匣子往他手中一塞,扭头假装嗔怒不理他,
  韩楚淡笑,拎着匣子跟着出去。
  身后祝余道“小白狗,来打一架啊。”

  啼听道“爷最近***犯了,正想咬块虎蛟肉吃吃。”
  “你————-”
  “来————-”
    七转八拐终到那赵家院外,瞿如上前拍门唤雪怜,见无人应,环顾四周无人,偷偷单手结印穿门而入,再给那韩楚开门。
  韩楚进来满脸怒色道“这种鸡鸣狗盗之术,以后少用。”

  瞿如瞪眼鼓嘴,“哼”了一声,转头不理他,韩楚忽然想起昨夜梦中鸾鸟,不觉会心一笑。
  瞿如推门入屋,见屋中阴冷,赵婆子躺在床上不住咳嗽。
  “婆婆,这是怎了。”
  赵婆子虚弱睁开眼见是瞿如,强撑起身子道“小如来了,没事没事,昨夜被雨淋了,受了点风寒,睡会就好。”
  韩楚疑惑问“昨夜晴空,无风无云,哪里来的雨,莫不是老婆婆您烧糊涂了。”

  瞿如道“你才烧糊涂呢,”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一颗核桃,照着那韩楚头上磕了三磕,核桃碎裂,胡内核桃仁与常见不同,中有丝红色,外表晶莹剔透,“婆婆把这个吃了,醒来自然好了。”
  赵婆子只当是普通核桃,接过来吃下,核桃仁入嘴即化,似乎注入一丝鲜血,让身体血脉翻滚,顿觉热汗淋淋,瞿如扶着赵婆子睡下,眉头紧锁,盯着那屋内新生破损处。
  瞿如忽怒发狠,指着那墙角破损处,吼道“这母女二人已然够凄苦,为何还来火上浇油,若日后再来,小心破尔等魂体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  话音刚落,只觉一股子阴风顺着破洞逃散而出,屋中方觉有了人气儿。
  韩楚问“刚刚你拿什么敲我头,都敲出包来。”

  瞿如道“那是宜茗子,普通人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。”
  韩楚懵懂笑言“如,是好人。”
  “我不是,我若是好人自要渡她们出苦海,结果却因畏惧,不敢吭声。”
  韩楚望着瞿如“若瞿如畏惧,让我来帮她们,即便得罪了谁,最多这条命让他拿去。”
  瞿如苦笑“你真是奇怪,随我们入那地府炼狱,又要甘愿用命换他们出苦海,有时我真觉你傻,但又庆幸能遇到这个傻詹月。”
  韩楚迷糊,挠头傻笑道“怪事见多也就不怪,而且我没做亏心事,不怕将来报应。”
  “我说你定是当年孟婆汤喝多了,生成个笨瓜。”

  韩楚笑的欢乐。
  瞿如道“我都骂你,你还笑。”
  “你骂我,说明不生我气了。”
  “我何时生你气。”
  日期:2012-11-6 20:06:00
  忽然门外声响,雪怜推门而入,韩楚误以为夜叉入门,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。
  雪怜一愣忙用手遮脸“我不知道有客在,吓到你了。”

  瞿如忙说“他摔倒是他刚才做了恶事受的报应,和雪怜姐无关。”
  “怕今日不能与小如你去白塔寺了,娘亲生病,我要侍候。”
  “没事,改日我们再去,照顾婆婆要紧,”
  雪怜憨笑挠头。
  韩楚见她挽着裤腿,粗腿上都是污泥,赤膊通红,手中提着一黑长物件,问道“小姐手中何物?”

  雪怜道“刚去河中抓只泥鳅,想熬汤给娘亲喝。”
  韩楚感动“小姐孝心让人感动,等下我让小鸢送些参茸过来。”
  雪怜推辞,瞿如忙说“雪怜姐,不要白不要,反正他韩家有很多,”
  “韩家,莫不是那韩擒虎家。”雪怜想此处只有刺史,将军姓韩。
  韩楚点头道是。
  雪怜忽然拿起扫把,横眉怒目道“这里不欢迎姓韩的,滚。”
  韩楚不解“为何?”

  雪怜扫把已到,将那韩楚打出屋外。
  瞿如忙让韩楚先走,自己拉着雪怜“雪怜姐为何如此恨那韩家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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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怜冷静许久才道“多年前,家父是韩擒虎麾下小将,那韩擒虎丧妻多时,见身怀六甲的母亲美丽,便玩笑说若腹中产女,便娶做妾氏,家父受过韩擒虎救命之恩,当即答应,便将未出世的我许了那韩擒虎,谁知他见我长相丑陋,反悔,娶了那娼妓李景,而那李景不知从何处听说许婚一事,便三天两头让人来我家门前嘲笑说些是非,恨的我父抑郁而终。”

  瞿如双手托腮,思索半天才道“这姻缘天定,姐姐莫要伤怀。”
  “我自知丑陋,不配那韩家。但那韩家如此欺人真真可气。”
  “姐姐可信得过我瞿如?”
  “当然,”
  日期:2012-11-6 20:35:00

  “姐姐可信得过我瞿如?”
  “当然,”
  瞿如笑的神秘,手化鹰爪直穿雪怜心肺,雪怜只觉身在醉梦中,肚子疼痛,低头看肚皮已经让那瞿如划开,她此时正把那肠胃心肺都拿了出来,在那一本正经地整理。雪怜想挣扎却发现动弹不得,惊愕哭道:“我向来和你无怨仇,小如为何要害我”
  瞿如笑言:“别怕,我只是要还你清新莲根。”雪怜见腹中空空,底部有根绿色经络,却被团黑气裹着,瞿如随手在地上捡根草叶放在旁边,那黑气似是闻到青草香气立刻围了过去,瞿如顺势将黑气取出,嘴中叨念经文,经文罢黑气似有灵气,遁地而去。然后瞿如从容地将肠胃装回去,又将把雪怜伤口缝合,雪怜忽然眼角流下滴泪,泪珠儿滴到桌上,化作叮当白珠。

  瞿如拍拍手,雪莲顿觉清醒忙起身施礼,虽身姿仍旧粗鲁,但眼神却已媚态十足,声音柔情万千。“谢小如,还我清心莲根。”
  瞿如擦擦手上血污,嘟嘴道“姐姐刚才还说我要害你。”
  雪怜掩嘴做羞“刚刚未醒,如妹莫怪。”
  瞿如道“姐姐日后有何打算。”
  雪怜道“继续做那丑女雪怜。”

  “这?”
  “你为我冒大不为洗莲根,我怎么会再让你受罚。这二十年,守着这身夜叉皮浑噩过日,习惯了,再度几十年便可重新投胎。”
  瞿如笑莹莹道“既然这闲事已经管了,还有什么怕的,我还你千娇百媚,姐姐到时赏我颗莲种就成。”
  雪怜道“你这丫头,到不吃亏。”
  二人说笑,直到天明。

  日期:2012-11-6 20:38:00
  15、藕化身
  韩老夫人醒来,似乎那妖怪之事都不曾记得,只想着让那瞿如来家坐坐,让那小鸢去请。
  瞿如路过韩家莲花池,池中莲叶翠绿,问那韩楚“詹月看那里可生莲藕?”
  韩楚笑道“那小小莲叶,那里生的了藕,想吃藕片,我让小鸢去买。”

  “詹月为何不为我买。”
  “小鸢买和我买有什么差别。”
  “当然有”
  二人吵着嘴架。
  老夫人见他二人如此,不觉心中更是高兴,忙问祝余 “看他二人情投意合,韩祝两家不如结成亲家”
  祝余恍然,忙道“老夫人,小妹能嫁到韩家自然是她前世修的福分,那还敢有什么要求。”
  老夫人道“哎,这小如听话懂事,我们韩家怎能亏待。”
  祝余小声道“老夫人,小妹害羞,那这婚事我们就定的,到时也好给他们一惊喜。”

  老夫人高兴说好,忙让人派了书信去与那韩擒虎,让他尽快回来为孙子筹备婚事。
  子夜时分,韩楚睡得迷糊,窗户“吱呀——”一声开了。因为夏日炎热,韩楚睡前并没锁死。他以为是夜风吹开了窗,也没有在意,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。突然,一团毛茸茸轻击他的脸。韩楚以为是蚊子,用手去拍,谁知那毛茸躲闪,一巴掌拍自己脸上。 韩楚蓦地睁开眼。黑暗中有两只碧幽光点,透着***。
  韩楚揉揉眼睛,看清来者才放下心道“啼听啊,我还以为是哪儿的孤魂呢。”
  啼听道“走,带你看好玩的。”
  韩楚忙跟了出去,回身发现自己还在床上,指指床推推啼听,啼听耻笑他“你手上系着瞿如的发丝,生魂可以随意离体了,鸡鸣前回去即可。”
  韩楚摸摸手上红丝,心中暖意生,不觉会心一笑。

  啼听又道“莫思春了,不快走看不到好戏了。”啼听顺手将他床头白玉瓷瓶带上。
  韩楚忙跟着出去。
  莲花池边,瞿如对月吞吐,嘴中似有颗明珠闪耀,吸取那月之光华。
  日期:2012-11-6 21:13:00
  少顷,月色渐朦胧,似有一抹青云遮挡,瞿如这才停止,将那明珠托在手中,珠中似有一人闪过,韩楚以为错觉又揉揉眼睛,啼听上前就要吞,却被瞿如呵斥“你这白狗什么都想吃。去将那池中藕摘来。”
  韩楚忙说“这池中没有藕啊。”

  啼听呜呜几声,踏水而去,从那嫩绿莲叶下生生扯出一个藕来,那藕发这蓝光,被撤下竟然发出婴儿啼哭,啼听脚一落地,韩楚上前观瞧,这哪里是什么藕,竟然是数百只眼珠堆沏成藕的形状,每只眼珠似是活物,不停转动,还有些竟流出血来。
  瞿如接过在手,反复观瞧,不住点头道“终于熟了。”说罢从身后变出把匕首开始削割,那被割掉的眼珠一落地,有化成鸡鸭形状,有化成蛇虫鼠形,还有化作人形,最终化作污水点点。
  日期:2012-11-6 21:32:00
  不多时,就将那藕削出个人形,瞿如将那藕人扔到地上,那藕人竟开始长大,变成娉婷少女,不着寸丝,肤若凝脂,娇艳欲滴。韩楚瞪大眼睛道“这,这不是我家二娘。”
  瞿如怒斥“非礼勿视。”
  韩楚赶忙羞愧转身。
  不多时少女转为少妇模样,贵而不骄,娇柔带笑,立而不动。
  瞿如道“该死祝余,接个人都这么慢。”
  忽传来祝余声音“该死笨鸟,你没告诉我是这么重的人。早知道就该让那白狗去。”说罢将那背上雪怜扔到地上。
  啼听偷笑。

  雪怜爬起身道谢。
  日期:2012-11-6 21:34:00
  夜光下阴森森,看这这副夜叉面,让人心惊胆寒,祝余忙转头看他处。
  瞿如上前一掌将那雪怜魂魄从体内打出,那魂魄竟是明眸少女形状,身材高挑均匀,一身雪色白裙,上绣白莲朵朵,肩若削成腰若约素,肌若凝脂气若幽兰。折纤腰以微步,呈皓腕于轻纱。眸含春水清波流盼,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,缀着点点紫玉,流苏洒在青丝上。身后青丝披散,终盘旋在那双细致玉腿上。虽面色苍白,但眼眸明亮,似是紫色,温柔而清浅。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,一颦一笑动人心魂。看上去十分诡丽。祝余看的口水直流,韩楚愣怔道“此女只应天上有。”

  雪怜含羞低头。
  瞿如道“怜姐姐快入那藕身吧。”
  日期:2012-11-6 21:35:00
  韩楚大惊道:“那藕身是二娘的,怎么可给她。”
  瞿如正色道“那李景做了恶事虽可免于地狱受刑,但那孽还是要还,她有生之年都要披着那夜叉皮过活了。”

  闻言啼听手中白玉瓷瓶剧烈晃动。
  雪怜向那藕身走去,韩楚忽然挡在前面。
  雪怜苦笑“韩公子若觉得那藕身有主,雪怜我也不在强求,反正这夜叉皮我已经习惯了,只是若那李景债孽不清,死后依然会回那铜柱地狱受罪,公子可忍心?”
  韩楚叹气让开了路。
  忽然一阵阴风拂面,啼听觉得鼻子痒,一声阿嚏竟将手中瓷瓶震碎,瓶中一浑身烂肉魂魄飘荡而出,舌头已剪掉不能言语,只能发出嗡嗡之音,撞开雪莲飞向那藕身。
二维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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