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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[转贴]聆听长坡------生命因你而动听

  • 婧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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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回复:5
  • 发表于:2010/8/31 23:44:41
  • 来自:海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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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的《看不见的城市》是本精彩的书。全书是卡尔维诺虚构的马可波罗与忽必烈汗的对话,有一处写到马可向忽必烈讲了许多城市之后,忽必烈说:“你讲了你从威尼斯一路来的各种城市,为什么不讲威尼斯?”马可回答:“我一说出口,威尼斯就不在我心中了,还是不讲的好。”
  马可波罗的故乡是威尼斯,我的故乡是儋州长坡。
  不讲长坡如何如何,也不知道怎么讲,只是静静的聆听——这个小镇一动一静,这个小镇的悠然和绵长。
  
  无论一个大城市、还是一个小城镇,总让人觉得它们是一个个蜂巢,里面有一格一格存储着丰美得蜂蜜,一小格一小格贮存我们每个人想记住的东西:名人、美德、名胜、风情、小吃、特产、传说、方言……
  长坡没有那得出手的名人,比如中和的苏东坡;长坡没有名胜景点,儋州就算列出八十景也没有长坡的份;长坡物产丰富,盛产瓜果蔬菜但也叫不出一个名牌;说到军话,没有儋州话象调声这样丰富的载体,处处传颂歌唱;长坡更是一个缺少传说的小地方,人、物、事总是小的、不足道、简简单单、轻轻淡淡…
  
  童年,我眼里的长坡更像一个蜂巢,忙忙碌碌的人群,如蜜蜂嗡嗡不停煽动翅膀,酿造着一个家庭的蜂蜜。清晨,推车、棚架、扁担、箩筐,一下子,融入集贸市场和公路街口,吆喝声、叫卖声、讨价声,象开启啤酒瓶冒出的酒花,一天的生计就是这样,交织了简单的工具、朴素的声音和执着的脸孔……晚上,昏黄的灯光,男人呷着小酒在讨论当日的买卖、女人掏弄着布袋和钱币算小帐,小孩叉在筷子在青瓷碗碟扫荡菜肴,一天的的收获不也是一家团圆、万家灯火?!
 念书的时候回长坡,黄昏时分,大桥从北门江跨过,长坡就是直直的一条长街,象糖厂笔直的烟囱,贴有夕阳余晖。余晖中穿过长坡街,时而有鸽子滑过,街边的楼台密集,古老幽暗,象鸽子的格笼,经常看到睡意朦胧的鸽群咕咕,它们象人一样咳嗽咳嗽,从墨青色的瓦背飞到某个堆满菊花盆栽的阳台,清着嗓子说悄悄话。时而有牛车穿过长街,留下一路铃裆,牛蹄在青石条铺就得长街咯咯作响,清脆得象配着清水稀粥咬萝卜干,老人轻摇蒲扇,目光轻轻的漂浮在长街经过的人影和车轮,一阵风过来,推摇着屋檐搭扯的塑料布凉棚,嘎嘎的声音随着风,从街头象水纹一样漫到了街尾……
  
  这几年回去,事先给电话,外婆心情一天都是出奇的好,总是早早等我,坐着木凳,眯着眼睛,远远瞧到我,脸上的皱纹一下子盛开了,我听到了,皱纹起来时有一种丝绒的声音,象外婆小时候抚摸着我后背哄我睡觉,皱纹也有一种湿润的声音,象我眼眶濡沫着不敢溢出泪水。从母亲的肚子出来,却是外婆一字一句教我说话,军话口音随着外婆的清淡而坚定;牵着我的手拉扯我长大,外婆的手一生从来没有摸过任何乐器,但却教会我最动听的声音是生命的自强不息,外婆不会谱曲、教我一些童年的歌谣让我编织梦想,外婆说话力量不大中气十足,她说我的道理:人贵在于冷静和理智,让我缅怀至今……
  
  水澹澹而有韵,山巍巍而律成。长坡是一篇下里巴人的“赋”,无山水之韵律,却容一纸天地之大,一柬世事之博。铺陈雕琢好似旧时一条长街,满满荡荡几千青石条,见证了世事变迁、人脉绵延,华丽亦可以是一种浓缩。
  
  依山而聆风,临海而听涛。长坡,没有私语啾啾,也没有狂涛拍岸,但愿我年老时,乘坐一牛车,引颈、击掌、高歌,一曲未歇,博得一街乡亲掌声,牛车、长街、天空还是鸽群斑斑的痕迹……


  
  • 婧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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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0/8/31 23:51:57
  • 来自:海南
  1. 沙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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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只看该作者
这是“赤足的绅士”2004年12月5日发表在天涯儋版上的文章。离现在已近六年,我是今年8月才看到的。写得真美,似乎写入了我心深处最柔软最无法言说的故乡情结。幸运的是,我找到了他的QQ,把他加为了好友。同样也把此文献给所有热爱自己故乡的人!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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